傅雲深重複了一遍,「許辭,你聽清楚了嗎?」
他拎起外套,隨意披在身上,傅雲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衣服隨便搭,隨便穿都不會難看,外套鬆垮地搭在肩頭,筆直的肩頭頂著,掉不下來,反而有種禁慾清冷的風度。
他的聲音不小,許辭當然聽到了,不免蹙眉,「那池莜呢?」
那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都那麼宣誓主權了,真當她是傻子?
她許辭還沒蠢到無藥可救吧對一個男人說的話言聽計從,奉為真理。
傅雲深幾度想抽菸,但礙於醫院裡不方便,拿在手裡不停把玩,幾次之後,咬了咬食指上關節,說,「她是從小帶我長大的保姆,有恩於我,有輕微心理疾病……」
傅耀庭年輕時風流無度,床客難數,舞到她母親面前的也不少,傅雲深母親生病也多半是被傅耀庭氣出來的,一病不起之後,找了池莜來照顧年幼的傅雲深和母親,池莜天生能幹,長得又好看,深得母親喜愛。母親去世那年,傅雲深未成年,血氣方剛,傅耀庭忌憚他,多次明裡暗裡折他羽翼,那段時間,若不是池莜照拂,初出茅廬的小狼狗幹不過老謀深算的狐狸。
池莜於傅雲深,有救命之恩。
「後來一次意外,她患上了心理疾病,就變成了你所見到的樣子。」傅雲深靠在走廊出風口,指間雲霧飄渺又沉重。
「所以那段時間你突然走也是因為她?」
拉黑刪除,動作乾淨利落,確實和池莜的個性一樣神經質。
「多半是。」煙燒到頭,傅雲深漂亮的手指摁著菸蒂,狠狠地掐滅,扔進垃圾桶,「你現在知道了?」
「算是吧……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相,就算是騙我,我這麼一個弱小的人也沒地方去伸冤,被騙也只能是我自己傻。」許辭有點流鼻涕,撇過臉避著他擦鼻子,聲音悶悶的,卻把她身上的攻擊力染化到幾乎沒有。
稱地她乖巧又可憐,但傅雲深清楚許辭才不是這樣,她的容貌太會偽裝。
「所以,還要不要?」他問。
還要不要當他的情人。
傅雲深不管做什麼都坦坦蕩蕩,情人就是情人,一早就給你定好的名分,也不輕易許諾你別的,花地明明白白。
雖然是選擇題,但許辭清楚,這件事情從來都不是她能選的,傅雲深的問題,永遠都只有一個選項。
但她也不跪著任人糟踐,笑語盈盈地凝著他,眼睛彎成一道奪目的殘月,「好啊,不過,我許辭就算是做金絲雀也不能短於別人,我要做那隻,唯一的,最貴的金絲雀。」
傅雲深眸子微闔,「依你。」
……
賀晨傷的很重,臉上裹著紗布,腫脹不堪,許辭隔著玻璃窗看的一臉揪心,幸運的是手術還算成功。
「正常是可以躲過,但是他卻太慌了,直接衝過去,不然也不會傷成這樣。」傅雲深補充解釋。
許辭的臉色不太好看,傅雲深告訴他,賀晨給他打的電話都是關於她的,大有一種要為她討回公道的氣勢。
傅雲深調侃,「他這是在關心你?你心動嗎?」
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許辭毫不留情地剷除了,賀晨在病房裡說的那些話,她可都記著,怎麼可能是為她討回公道,不過是男人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作祟罷了。
怨恨傅雲深掐手,證明自己。
她太懂了。
「你說是季情說的?」許辭手貼在玻璃窗上,一說話,玻璃蒙上一層霧氣,她伸手擦掉,讓icu裡的賀晨清楚些。
「她來找過我,想威脅我,她是個聰明人,但太自以為是了,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傅雲深雙手插兜靠在白牆上。
許辭沒想到她的直覺那麼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