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是個講規矩的地方,不可能只靠北國的一句話(當然還有一封婚書和一坨貨)就認定死了的人還活著。
甚至有些官員認為,“沈飛活著”是北國編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暗示“南國前大將軍被他們活捉”,進而增加和談談判的砝碼......
一場朝會自然不能確定下什麼東西。
關於沈白他爹到底啥情況,皇帝也沒有深究,尤其是聽了沈白的胡說八道後,也只是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下朝了,好些官員很想找沈白談談,所以沈白快步離開,匆匆上了馬車,準備去一個叫做麵條街的地方。那條街上有一家賣湯飯的地方,味道很好。
沈白當然沒有心思吃湯飯,只是剛才朝會上,太子給了他一個“約飯”的暗示。
湯飯店是個好地方。看起來不大,可老闆娘說話的聲音非常溫柔,一般受了氣的男人,在這裡和老闆娘聊上幾句,往往心情能稍微好起來。
太子以前是不需要去這種地方的。
不過,自去年大婚後,出現的頻率就越來越高。
至於沈白——
“國公爺,你這個月來得有點頻繁啊,趕緊進來坐,烤烤火,奴家這就給你下面。”
老闆娘一看到沈白,喜出望外。
她的名聲,很需要沈白這樣的頂級勳貴幫著宣傳。
一碗湯飯下肚,沈白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想再要一壺酒切一盤肉,太子冒著風雪進來了。
“十天前,父皇知道沈將軍的訊息後,驚訝的一夜沒睡。”
“昨天下午,出去打探訊息的暗衛回來了,說發現一個斷臂的中年漢子被託託鎖在暗室之中。”
“父皇八成信了,因為那個漢子穿著的外套,是一身紫花虎頭服。”
聽到紫花虎頭服時,沈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是先帝賜予沈家的戰鬥服裝,只有他老爹才能穿。
“陛下似乎對我爹活著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啊。”沈白說,“我其實已經做好了進大牢的準備。”
太子端過一盆麵條,吸溜了一口。
“不至於,你爹要是真的還活著,大機率上是被俘虜了,他又沒有投敵,對吧。”太子說,“就算他活著,回來了,南國形勢已經變了,你沈家這些年都已經邊緣化了,沒看到今早孫子悲那得瑟樣,一點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沈白無奈的笑了一下。
太子這兩年越發精明瞭起來。
明明是他堅持不想出兵北伐,想先集中力量完成改革,但卻被張元為首計程車族和想靠一場大勝來鞏固地位的孫子輩阻攔,心裡不舒服,但抱怨出來卻是這個樣子。
“你自己不爽就不要攔著我,我覺得人家小孫人還不錯,挺有禮貌的。”沈白故意不上當,偏朝反方向說。
太子見姐夫不上當,終於軟了下來。
“姐夫,你出山吧,好歹也是孤的少保啊,幫幫孤。”太子拉著沈白的胳膊撒嬌道。
“嘖嘖,老丈人是權傾一時的國舅爺張元,手下的官員又都是一時之選,你小子不缺人啊。”沈白說。
見提到自己的老丈人,太子氣得把臉扭向了一邊。
“你別提他,一提他孤就氣得牙疼!”太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說道:“母后讓孤多少給他點面子,可是他呢?處處和孤作對......”
哎,太子推行的新政,本就是要動搖士族的權利,張元怎麼可能幫他呢。
這種事,沈白最是頭疼,好不容易才把太子甩出去,實在是不想再粘手。
就在這時,一個馬車車輪突然砸進了店中,沒有砸到人,卻砸到了沈白和太子面前的桌子上。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