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器說完了,小心翼翼的陪跪在皇帝的側邊,見皇帝滿眼通紅的看著自己,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朕會來,為何還要安排人帶著炸藥去國都府!”皇帝憤怒的說,“這是我們的恩怨,和百姓無關!”
元器冷笑了一聲。
“準備炸國都府的不是我,而是宋生。”元器說,“陛下,我攔不住他,而且他帶走的復仇軍,雖然只有兩三千人,但都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
宋生?宋生到底是誰?
沈白好奇的看著元器。
“就是沈宋,你爺爺的私生子,你那入不了祖祠的小叔叔。”元器說,“沈家一族,只有你爹照顧他,他跟我說過,他發過誓的,要讓天下人知道陛下和我犯下的錯。”
皇帝突然一把抓住元器的脖子。
“你當朕來,是因為救兒女嗎?才不是!朕是為了國都府的百姓!你個王八蛋,想要發洩,砍朕一刀如何,朕絕對不怪罪——”皇帝咬著牙齒,無奈的說,“朕錯了!朕如今跪在沈飛靈前,真的知道錯了!讓那什麼宋生的,停手吧!”
元器搖了搖頭,朝著沈白笑了笑。
“我走了。”
元器低聲說完這一句後,嘴角就流出了鮮血。
皇帝低頭一看,只看到元器手握匕首,已經插入了他自己的身體裡。
看到元器死了,一個手戴白布的漢子走了出來。
沈白認識他,他是自己的表弟,元器的兒子,元氣彈。
元氣彈先走到父親身邊,跪下磕頭行禮,又取出一張紙,大聲喊著:“父親遺訓,罷兵!”
一聲罷兵,場間的軍士,全都把兵器放在了地上。
韓光見狀,立刻派人上前,徹底控制了元器的部下。
石碑後面,隨著一聲大喊,太子拉著兩個姐姐走了出來,跪倒在皇帝面前。
“陛下,表哥,求仁得仁,此番作亂,元家無悔!如今父親已死,元氣彈自請陛下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令。”元氣彈不卑不亢的說。
皇帝一直盯著死去的元器,過了好久後,才慢慢站起來。
“蛋蛋,把你爹安葬了吧。”皇帝似乎十分失落,一把拉起元氣彈,慈祥的說,“你爹沒有錯,但也沒有對,這和你就更沒關係了。”
皇帝看了看沈白,見李歌正在檢視沈白的病情,呵呵一笑道:“有了身孕了,就該好好養著,亂跑什麼呀,你夫君死不了。”
和李歌說完,又對沈白說:“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當初,朕確實讓元器給你爹下絆腳石,也算是間接害死了他——不瞞你啊,朕一直害怕你知道真相後,會來砍朕的頭,如今,事情大白,反而不害怕了,沈白,朕不能死,不是怕死,而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朕去做。”
說到這裡,皇帝取出一把刀子遞給了沈白。
“江山不能亂,太子不能沒有少保的照顧,這樣吧,朕把這把刀子賜給你,等朕將來快死的時候,由你來送朕一程如何?”皇帝說。
沈白看都沒有看那把刀子,在李歌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往外走。
沈白寒心了。
他真的寒心了。
皇帝看到沈白離去,也不再說些什麼,低頭又看看元器,對元氣彈說:“朕答應封你家侯的,你爹死了,你就繼承吧——朕封你為文信侯,掌禁軍令。”
皇帝到底還是念了舊情,不但沒有殺了元器的兒子,還封了侯,讓其掌管禁軍。
元氣彈兩眼溼潤,重重的磕了下去。
如此,邊疆之事,隨著元器的自殺,徹底告一段落。
皇帝下旨,將沈飛的石碑永遠儲存在霍縣霍山之上,以銘記英雄。
此件事了,皇帝即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