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常威從廚房爐子上端來雞湯,還有一盆煮好的麵條。
挑一筷子麵條放小碗雞湯裡,當作四九城版本蘸水面吃。
陳琳連吃四小碗麵條,打了一個嗝,才有閒心吃拍黃瓜。
“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高度緊張。”
常威朝著廣場的方向指了指,“去那兒了?”
陳琳點點頭,習慣性左右瞧了瞧,聲音壓到最低,“在那待了半個月,我只負責開單和檢查藥品,經過好多道程式。”
常威故意逗了逗陳琳,“這是咱家,屋裡除了小九就咱兩人,不用那麼小聲。”
“呀~”陳琳拍了下大腿,“這半個月習慣了,別說是說話,走路都要保持安靜,也不敢大聲喘氣。”
常威扶著媳婦洗了澡,洗頭髮的勁兒都沒了,用毛巾絞著陳琳頭髮,兩口子聊了一個月發生的事兒。
世事如棋局局新,人情似紙張張薄。
這個月在災區,陳琳見過人世間最多的生離死別,幾十萬家庭受災,年長者把最後的吃的留給孫子,男人跟醫生磕頭,求求救救他們。
母親發了瘋一樣用手挖廢墟,孩子頭破血流喊媽媽......
說幾句哭一會兒,常威把陳琳放在床上,揉著太陽穴,讓她沉沉睡去。
傷心太甚,如果不能疏導開解後入睡,身體和精神容易垮掉。
常九載悄悄跑到陳琳身邊,抱著媽媽的頭睡覺,孩子真是個寶貝。
陳琳早上被憋醒,小九正摟著自己脖子,臭兒子。
“媽媽,醒了,肚肚餓了,吃。”
帶著小九洗漱完,陳琳抱著兒子到前院,常九安拉著媽媽坐好,常靜彤抱過小九,塞了筷子在陳琳手裡。
常威端著托盤進來,上面七八樣早餐,常靜彤給媽媽剝雞蛋,常九安幫著媽媽盛粥,花姨用香油拌了芥菜絲端給陳琳。
陳教授撕了一半的餡餅放女兒手裡,韓姨一遍遍摸著女兒的頭髮。
陳琳用嘴接住兒子喂的雞蛋,吃了一口餡餅,眼淚撲簌簌掉在粥碗裡,轉身摟住媽媽,壓抑著哭聲,身子一顫一顫。
大家知道陳琳在災區看到太多慘象,心靈受到打擊,全家陪著她一起度過。
小九學著外婆的樣子,一遍遍摸媽媽的頭髮,“不哭,不哭。”
18日,全家穿著白上衣黑褲子,帶著黑袖標,和人群站在廣場上,廣場前人群如同螞蟻,摩肩接踵,沉默是今日的主旋律。
10月6日,全國億萬群眾衷心擁護,隨即舉行盛大的集會遊行,熱烈慶祝的歷史性勝利,十年之亂至此結束。
12月5日,發出通知:凡純屬反對四派的人,已拘捕的,應予釋放;已立案的,應予銷案;正在審查的,解除審查;已判刑的,取消刑期予以釋放;給予黨籍處分的,應予撤銷。
陳教授和韓姨回到燕東園,常威和陳琳沒搬去後院正房,預留給常九安的東廂房,常靜彤的西廂房也沒分配。
常蕤和常紅魚的東西搬到後院東廂房,九安和靜彤搬到前院廂房。
家人的陪伴比什麼都重要,兩個孩子也有了自己的房間,小書房是女兒的。
安安住常蕤的房間,又給接了一間當做他的書房,小九還小,暫時沒有自己的房間。
花姨跟孫子孫女住一起,每天樂滋滋,也不提把小九送託兒所的事,要不是陳琳歲數大了,花姨巴不得催他們再生一個。
老常家,子孫延綿,富貴榮華。
秦淮茹等了幾天,才等到常威回東耳房。
瞧了瞧半敞開的門,常威看到秦淮茹立馬明白了什麼事,秦淮茹應該想問問棒梗回來的事。
“常書記,那個四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