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昌回想起彼時在溶洞,自己心急如焚,打算驅使擅長防禦的水箭龜挺身而出,築起護盾抵擋那即將降臨的災禍。
此刻想來,那想法是何等天真、何等傻比啊。
奈克洛茲瑪施展出的那記“稜鏡鐳射”,威力驚世駭俗,僅僅一招,便將巍峨聳立、堅如磐石的整座山脈從大地之上連根拔起、炸上九霄,土石紛飛間,仿若世界末日降臨。
這般摧枯拉朽、毀天滅地的力量,莫說是尋常精靈,就是與那些聲名赫赫、實力超凡的神獸相較,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強大得令人心底直髮顫。
林國昌的目光猶如不安分的游魚,在周遭慌亂遊走,所見之人盡皆滿臉茫然,眼神中滿是驚惶與無措,仿若置身迷障,完全摸不著頭腦。
眾人或呆立原地喃喃自語,或腳步踉蹌四處打量,滿心都是對這莫名“瞬移”的費解,然而,一片混沌之中,卻有一人例外……
“呼——呼——”
林翊宛如脫力的困獸,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半跪在草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貪婪地吞嚥著空氣,每一次喘息都似用盡全身力氣,粗重且急促。
他面色慘白如紙,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砸在草地上濺起細微塵土,眼眸黯淡無光,只剩無盡的疲憊與虛脫。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唯有林翊清楚即將降臨的是怎樣的滅頂之災。
奈克洛茲瑪周身湧動著可怖的能量,那稜鏡鐳射蓄勢待發,光芒仿若能撕裂虛空,恐怖的威壓如洶湧浪潮般撲面而來,要將世間一切碾碎。
林翊才剛從虛脫中緩過勁兒來,精神力不過恢復了一星半點,身體依舊虛弱不堪,可他別無選擇,咬著牙強撐著,掏出金剛寶玉。
剎那間,寶玉綻出奇異華光,時間的洪流竟真被他以人類之軀生生截住,凝滯不前。
雖說這金剛寶玉承載著時間之神帝牙盧卡的部分權柄,能對奈克洛茲瑪起制衡作用。
可林翊到底只是血肉之軀,精神力萎靡的情況下,在這靜止的時間夾縫裡,每挪動一步都似有千鈞重,更別提對奈克洛茲瑪造成實質打擊。
但那稜鏡鐳射,即便被定在半途,單從那凝而未發的磅礴氣勢,便能感知到一旦爆開,會是怎樣的毀天滅地。
林翊不敢有絲毫耽擱,他深知必須把眾人轉移到安全地帶。
他身形踉蹌卻腳步不停,如同揹負著大山,一次次折返於眾人與安全區之間,拼盡全力將同伴一個又一個拖往遠離山脈的草地。
每動用一次精神力,腦袋就像被重錘猛擊,鑽心劇痛,好似靈魂要被撕裂,精神力也如枯竭的泉眼,眼看就要見底。
就在林翊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墜入無盡黑暗時,口袋處安晴贈予的月亮之笛忽然泛起溫潤柔光。
一縷縷清輝流淌而出,注入他的身體,仿若甘霖滋潤乾裂的大地,枯竭的精神力竟奇蹟般恢復了些許,讓他得以繼續這場與死神的賽跑。
林翊不敢有半分懈怠,他推測究極奈克洛茲瑪這一擊威力超乎想象,所以特意選了遠離山脈的草地,還多撤了好長一段距離,以求萬全。
可誰能料到,那爆炸掀起的滾滾煙塵與洶湧氣浪,鋪天蓋地蔓延開來,待一切平息,眾人驚覺,爆炸邊緣距他們不過百米之遙。
林翊心有餘悸,暗歎還是低估了這恐怖一擊的威力。
“林翊,你這是怎麼了呀?”
阮瑤瑤最先打破周遭的死寂,敏銳地捕捉到愛人的異樣。
她那彎彎的柳眉瞬間擰成個“川”字,心急似火焚,嗓音裡裹挾著難以抑制的顫音,三步並作兩步,攜著滿心焦急與米浴一道,匆匆奔至林翊身前。
慌亂中,幾縷髮絲從她耳畔滑落,更添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