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等到交過夜,也不見關月先有所部署,於是乎一個個都煩躁起來,想來也是,數十個漢子悶在房內,既無部署,也不讓出門。
也不知誰說了一句,眾人都跟著附和起來,皆言說讓獨孤朔去問上一問。
眼見在風頭上,獨孤朔推諉不去。
眾人又好一番勸說,最終還是獨孤朔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
門口守衛乃是金吾衛,獨孤朔並不與他們相熟,遂假意客套幾句,那兩人直言領了死命,絕不能放屋內一人出去。
獨孤朔無法,只得反身回去,眾人問明瞭緣由,個個怒髮衝冠,不可遏制,推開房門一一衝了出去。
只聽徐胃邊走邊道:“殺頭不過碗大個疤,總好過悶死在屋子裡!”
守衛見情勢不妙,忙撤身後退,一把拉過長槍佈陣起來。
內衛眾人見了笑道:“還真是稀奇,金吾衛居然用內衛的陣法對付內衛,你們李將軍是不是沒有能拿出手的了?”
眾人鬨笑一堂,那幾個金吾衛面上也是無光,奈何上面給了死令,只得無奈嘆道:“諸位祖宗,都是哥幾個得罪不起的,奈何將軍也奉了命的,我等也是吃罪不起”
裴策聽出了這人話中的意思,便笑道:“諸位金吾衛的兄弟放心,我這般兄弟也非為非作歹之人,只是屋子裡太過沉悶,出來透透氣罷了,定不會與你們為難!”
那幾人聽了,忙收了器械,揖手施禮。
裴策倒是冷靜,以往這般場面都是獨孤朔出言勸阻。
裴策往獨孤朔臉上看了兩次,均看不出獨孤朔心思。
眾人回到屋內,依舊是煩躁非常,倒是獨孤朔斜身靠在榻上,面無表情。
裴策心中思慮,莫非今晚之事明面上是覆滅春秋道,暗地裡還要糾查獨孤朔縱火之罪。
他心中這樣想著,前後又一番思忖,遂又覺得不對,若是要對獨孤朔動手,直接抓了便是,何故如此勞師動眾,區區幾個春秋道,又不是非獨孤朔不可。
屋子裡突然靜了下來,裴策不自覺抬眼去看。
關月先和武庚紀兩人依然推門進來了,眾人各自規整片刻。
兩人踏進門便立住身了,紅光滿面,好似已然覆滅了春秋道、吃過了慶功酒一般。
關月先清了清嗓子,言道:“諸位受累,將這些夜行衣換上,便是即刻就走!”
說罷,揮手間三個金吾衛抱著衣服依次進來,眾人雖是不解,卻也不敢多問,一一換過了服飾。
待出了門,他們身上的派刀也被解了,又重新發了一柄普通的刀。
裴策心中越發不解,他直愣愣的心底突然覺得此事之內定有不可告人之秘。
他悄身走到獨孤朔跟前,說了心中疑惑,豈料獨孤朔卻是一反常態,擺出無所謂的態勢。
裴策越發看不明白獨孤朔了。
此刻,別說是裴策,竟是獨孤朔自己心裡也不知自己所想。
也許此刻,他僅想著如何儘快結束這一切之後遠走高飛。
眾人坐著馬車出了宮門,又在一處衙內換上馬匹。
獨孤朔與裴策兩人在洛陽數十載,竟然不識此地為何處,獨孤朔一在叮囑內衛眾人,若是稍有異常,只管逃命要緊。
眾人聽了此言,也是心中驚張起來。
月夜無風,漆黑異常,領路之人似乎十分熟悉路徑,快馬疾馳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放緩了腳步。
待靠近一處院落五六里時,眾人下馬,步行過去。
關月先小聲道:“此地乃是春秋道眾賊人隱身所在,他們今夜居於此處,為的是密謀借萬國來朝是趁機刺殺陛下,陛下旨意,要全部誅殺!”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