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咦了一聲道:“沒殺光?”
雲燁坐到旁邊另外一張獸皮椅子上笑著說:“根本就是一場誤會,皇宮您交給太子了,那裡自然是太子說了算,可是有四百多個人奴婢不聽指揮怎麼辦?只好派黑齒常之下重手驅逐,誰知道還打不過!”
聽雲燁這麼說,李二得意的哈哈大笑,扔給雲燁一瓶子酒笑道:“那些內侍都是朕千挑萬選出來的,放到軍陣上也是一等一的悍將,黑齒常之用千把人自然不是對手。”
雲燁趁機說道:“是啊,所以那個混蛋就動用了火器,您看看外面,正是麥子灌漿的晴日頭,天乾物燥的,每年這個時候皇宮裡都忙著往屋頂上潑水防火,這個時候動用火器,太極宮和武德殿要是能保住都是怪事啊。”
李二彷彿沒聽見雲燁的辯解,而是饒有興趣的問:“你打不過獨孤謀,你是拿什麼進攻皇宮,打敗承乾和獨孤謀的?”
雲燁左右看看,見沒有外人,這才笑著說:“嘴!”
“朕以為你會喊上家將。召集嶺南水師,徵召自己的舊部,最後拉上玉山城守軍去攻打長安城,將那個逆子以及獨孤謀擒來任由朕發落,哼哼,現在果然是人心不古!”
雲燁咧著嘴笑道:“微臣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攻擊方式都想好了,大熱天攻擊長安城,封閉城門之後,自然是以火油彈為先鋒,先把整座城點著,然後再用火藥彈轟擊城門,不必進城,只需要守住城門,以強弩攢射封鎖。不出三天,長安城就是另外一個大王城,把人殺光之後,微臣回來就能被陛下誅九族了。”
李二哈哈大笑,指著桌子上的長安城防圖對雲燁說:“我們君臣想到一起去了,朕也是出了長安城才發現長安城的城防幾乎處處都是漏洞,想要攻破並不艱難啊。
如果是朕攻打長安,首先佔據龍首原。一路南下封鎖洛陽,一路北上控制涇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長安,擒住那個逆子,用來號令天下,然後再派出大量的使者,遠交近攻,黨同伐異。這樣可以迅速的平定關中……”
“微臣不以為然,如今有了火器,破城關易如反掌,速度才是關鍵,破關中。首先就要平定河洛……”
“胡扯!關中乃是首善之地……”
“不對,論到富庶,嶽州,廣州,揚州,益州都不下於長安洛陽,攻佔了關中只會成為出頭的椽子……”
“朕當初起事之初就是兵進長安才……”
“那是您那個時代,現在關中其實就是雞肋,草原上物質貧乏不足為基業,西域之地荒僻只能當流寇,廣州過於遙遠,嶽州,涿州,趙州,這些地方才是起事的好地方,晉陽都不如這幾個地方,岳陽起事只要控制長江……
長孫出來好幾回,見他們君臣在圖謀造反,圖謀的不亦樂乎,黑著臉搖搖頭又回到了後宮,眼看著到了中午,見他們君臣依舊討論的口沫橫飛,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在喝酒。
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出言勸道:“造反這種事情實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陛下,您二位就算是要造反,先吃了午飯,然後再圖謀天下也不遲。”
李二覺得今天的談話暢快之極,把手裡的酒瓶子隨手扔掉,將宮女送來的麵條推給雲燁一碗,自己端起大碗吃的非常舒坦。
這就是李二,他根本就不喜歡天下太平,他喜歡的是金戈鐵馬的過去,他甚至不喜歡皇位,他更喜歡把自己放在一個造反者的位置上,艱難困苦的造反歲月,其實是他最懷念的一段時光。
雲燁端著飯碗,偷偷的打量狼吞虎嚥的李二,只要說到造反,他的精神就非常的健旺,到了這時候雲燁才恍惚的認為,他這一次大方的禪位,不是因為自己的勸說,而是因為他對皇位已經厭倦了,權利早就達到了巔峰,沒有追求,沒有目標的生活才是他的生死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