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婉畫第一反應不是捂額頭,而是捂住嘴。
現在他們可是在圖書館,哪怕是在大廳,最好也是不要喧譁的。
好在或許是時間太晚了,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童婉畫鬆了口氣,這才忍不住看向秦陽:“你,你怎麼又敲我頭”
她本來是想控訴的,可秦陽的眼神,讓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弱了下去。
他看起來好嚴肅!
秦陽曾經聽過一個詞。
一佛出竅,二佛昇天。
他以前不理解,但現在他理解了。
剛剛他見小青梅在那裡冥思苦想,他還真在期待她能想出個一二三來。
結果她存心就是來氣他的吧!
還藥太貴?
他是那樣的人?
“手伸出來。”
他拆開藥,沒好氣地說道。
童婉畫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伸到了他面前。
秦陽緊繃著唇,將雙氧水倒在了那紅腫的面板上面。
感覺到對面少女不停望過來的目光,秦陽忍不住問:“疼?”
“啊?”
“疼不疼?”
童婉畫這才聽進去他在問什麼,搖了搖頭:“不疼。”
冰涼的液體淋在手臂上,不僅不疼,反而涼涼的。
她只是在想,秦陽到底是怎麼了?
他說他在生氣,但她卻覺得他好像沒那麼生氣
畢竟他還在幫她搽藥呢。
可他卻又臭著一張臉,一副不想和人說話的樣子。
最關鍵的是,童婉畫覺得秦陽這樣子,很眼熟。
她好像見過他這副表情。
是什麼時候呢?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都有點記不清了。
她正拼命回憶,手臂上突然一疼,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秦陽瞬間就停了下來:“痛?”
童婉畫剛想搖頭,但一對上秦陽那犀利的目光,她就將‘不痛’二字吞了回去:“有,有點。”
說完她又立馬補充:“沒有很痛的,沒關係。”
秦陽皺著眉,看了下藥膏說明,又看了下她的傷口。
傷口確實破皮了,所以會被藥膏刺激得疼。
再加上他又是拿棉籤塗的,棉籤粗糙,小青梅的面板又那麼嬌嫩,摩擦起來就更疼了。
他想了想,乾脆用雙氧水給自己的手消了毒,然後將藥膏擠在手指上,用手代替了棉籤。
童婉畫看著這一幕,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秦陽要幹什麼,人都要嚇呆了。
用棉籤塗藥已經是她能接受的極限了,用手塗什麼的…這…這簡直……
“不不不不不用的。”
她扯著手就想往回縮,可秦陽的手也在使力,她根本抽不回來。
“別動。”
秦陽低聲說了句,然後便將手指上的藥點在了小青梅手臂上的腫塊上,輕柔地打著圈將它塗開。
冰涼藥膏碰到面板的時候,童婉畫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隨即而來的熱度和溫柔,才讓她渾身都僵住了。
秦陽在給她塗藥。
秦陽用手在給她塗藥。
她腦袋‘轟’地一聲,瞬間停擺,什麼都想不出來了。
熱度從手臂上那微小的接觸點不斷向上蔓延,童婉畫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又紅了。
“¥”
童婉畫看到秦陽的嘴在動,他應該是說了什麼,但她是不是耳鳴了?她怎麼什麼都聽不見?
像是疑惑她沒回答,秦陽抬起頭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
“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