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堂屋裡,四人舉杯共飲。
“好甜啊。”
秦水蓮輕抿一口,小臉飛上一抹紅霞。
她放下酒杯,在盤子裡魚尾巴處夾了一小塊魚肉。
過年時桌上都是要有魚的,寓意是年年有餘。
秦水蓮咀嚼著魚肉,稍稍解了解上頭的酒勁,心情更美麗了。
這酒是自家釀的米酒。
但可千萬別以為這酒就醉不了人。
恰恰相反,這酒後勁可足。
一些不知深淺的,喝上一碗怕是要一夜不省人事。
像秦水蓮這般平日裡滴酒不沾的小姑娘,能喝上一小杯,便已是極好。
於裴禮而言,他喝慣了烈酒,這米酒有些過於甘甜。
不過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於大多數人而言,家裡能有餘糧釀出一缸米酒,便是天大的幸福。
裴禮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細細品味。
“裴大哥,你酒量怎麼這麼好?”
一旁,慕望魚見裴禮一飲而盡,好奇地看了過來。
裴禮笑了笑,“喝的多了,酒量自然就好了。”
聞言,
慕望魚微愣,突然想起裴禮不是普通人。
無論是那次渡江,還是娘娘塔的異象。
而且他還看到裴禮有劍,還是兩把劍,肯定是個很厲害的劍聖!
慕望魚小心翼翼道:“裴大哥,你能不能教我練劍?”
裴禮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學劍?”
慕望魚想也沒想便道:“我想當大俠!”
“怎麼樣才算大俠呢?”
“匡扶正義,除暴安良!”
慕望魚站了起來,激動道:“就像你一樣,做個人人敬仰的劍聖!”
裴禮頓了頓,說道:“可我不是大俠,也不是劍聖。”
俠,這個字太過純粹,裴禮僅是個殺手,不敢稱俠,更何況大俠。
至於聖,裴禮就更不敢當了,他手上沾了太多血,世間哪有如此血腥的劍聖?
慕望魚不說話了,覺得裴禮這是拒絕了他。
他重新坐下,情緒有些失落。
一旁,
慕望山趕忙打破僵局,笑道:“今年過年最熱鬧了,大家再喝一杯。”
四人又一次碰杯。
慕望魚小聲道:“要是以後每年都一起過年就好了。”
秦水蓮亦是嘀咕道:“要是姐姐也在就好了。”
“來來來,吃菜,別停筷子啊。”
慕望山努力不讓氣氛降溫,熱絡著氣氛。
裴禮又喝了一杯,並沒有提明年就要離開的事。
“哇,下雪了!”
秦水蓮看了眼外面,發現下了雪,地上都已經染上了一層白。
只可惜,雪太小,堆不了雪人。
慕望魚說道:“水蓮,我買了煙花,吃完飯我放給你看啊?”
“好呀!”
這頓年夜飯,過程很是愉快。
慕望山數次與裴禮碰杯,有種想要大醉一場的意味。
“啪!啪!啪!”
爆竹聲中一歲除。
院中,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
裴禮與慕望山坐在房簷下的小馬紮上,看著秦水蓮與慕望魚放著煙花。
在這漆黑如墨的黑夜之中,綻放的煙花是那般絢爛。
可無論是這漫天飛雪,還是那絢爛的煙花。
都只不過轉瞬間的美好。
誰又能想到,就在幷州百姓守歲的時刻,河州百姓正在面對戰火的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