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瑄一臉狐疑,“世上真有這麼靈的道觀?”
裴禮反問一聲,“你覺得呢?”
“我肯定不相信!”
葉瑄毫不猶豫道:“如果拜神真能解決所有問題,那世上的道觀與寺廟豈不是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你錯了。”
裴禮糾正道:“如果拜神管用,那老百姓連拜神的資格都不會有。”
葉瑄愣住,再三咀嚼裴禮的這句話,先是不解,後又懵懂,最後只剩下了細思極恐。
葉瑄突然想起魏先生說的那一席話,社會的本質就是人吃人,是上位者對底層人的剝削。
統治者要想維持統治,就必須保持社會穩定。
而社會穩定,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下面的人不能胡思亂想。
但偏偏人是種極其貪心的生物,慾望若是不加以遏制,就會無限度滋生。
另外,若是讓底層人看不到一丁點希望,那他們就要造反,社會也無法穩定。
如此,科舉制應運而生。
科舉制的存在,給了底層人一條晉升通道,也給了底層人往上攀爬的希望。
而若是拜個神就能實現一切願望,那統治者該如何遏制底層人無邊際無限度的慾望?世上還有誰願寒窗苦讀十餘年甚至數十年去考科舉?
如此這般,統治者如何能睡得著覺?
葉瑄沉默了很久,突然有了個沉重的發現,原來,底層人的路,其實早在出生時就已經被掌權者給規劃好了。
若無意外,底層人永遠是底層人,永遠也別想窺見上面的風光。
葉瑄望著裴禮,良久才皺著小臉問道:“底層人是不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裴禮大為詫異,不曾想葉瑄居然能問出這種問題。
葉瑄並非底層人,他是明王世孫,生來就擁有上位者的身份。
可如今,許是離開王府太久,身上有了煙火氣,他居然為底層人該如何出頭而憂心了。
這小傢伙,到底是有些不大一樣了。
“倒也不能說的那般絕對。”
“不過這俗世洪流,能站住腳就已經千辛萬苦,要想出人頭地……”
裴禮略微沉默,“也確實不太容易。”
葉瑄本就皺著的眉頭,愈發緊了,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裴禮拍了拍他的肩膀,“丫丫他們三個就要走遠了,咱們也過去見識見識那座如意觀。”
“好。”
葉瑄頷首,急忙追了上去,
裴禮望了眼一牆之隔的病房,康寧又取出一株上了年份的融血凝神草,想來這個煉化這株大藥,還需要一個不短的時間。
裴禮不再耽擱,出了同仁堂,不大一會便追上了丫丫一行人。
連紅正在街頭集市購買香燭等一應上香所需。
“快看快看!那有隻狐狸!純白的嘿!”
突然,喧鬧的街頭,有人突然指著一處房頂,大喊了一聲。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眾人紛紛側目,只是當他們看去時,便發現屋頂空空如也,哪有什麼狐狸。
“哪有狐狸上房的?拿我們當傻子尋開心嗎?”
“真有狐狸,而且長著兩條尾巴,剛才就在那,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人不斷強調,可轉眼一瞧,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根本無人理他。
“奇怪,我剛才分明看到了,難道是我看錯了?”
那人撓了撓頭,不由得自我懷疑起來。
“裴禮,東西已經買好了,現在去如意觀。”
突然,葉瑄喊了一聲。
“來了。”
裴禮將天眼通視野收回,邁步跟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