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戰馬踩踏在驛道上的聲音轟隆隆作響,猶如擂鼓,其中還夾雜著鎧甲碰撞在一起清脆金屬交鳴聲。
大軍最前方,明軍大纛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這便是自翠柳城一路追擊佐藤家族大軍的明軍人馬,浩浩蕩蕩不下五十萬。
大軍前方,
明州王世子葉楓身著黝黑透亮烏金甲,胯下烏騅寶馬,身後有大紅披風迎風飄揚,可謂英姿颯爽,風頭無兩。
在其懷中,年僅六歲的世子孫葉瑄,與葉楓共乘一騎,裝扮與之一般無二。
“世子當真用兵如神,翠柳城一戰,斬敵六萬,佐藤家族倉皇而逃,猶如喪家之犬!”
“佐藤家族此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若非有中川真巳及時帶兵阻擊,穩住了軍心,怕是傷亡還要翻上一倍不止。”
“……”
聽著眾將的恭維,葉楓的嘴角根本壓不住。
儘管那一戰是以八十萬兵力對戰瀛洲近三十萬兵力,但終究是大勝。
“爹!好厲害!”
葉瑄抬頭看了眼葉楓,眼中的崇拜溢位了雙眸,心中已經立志,要成為他爹這樣的男人。
“瑄兒,做人,尤其是做男人,不能只盯著眼下,要將眼光放長遠。”
“就拿爹而言,未領兵之前,百姓大多說爹只是個紈絝子弟,可當爹趕走了倭寇,爹就成了他們眼中的英雄。”
“由此可見,百姓大多愚昧無知,根本沒有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
“他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認知與思想都極為淺薄,試問這樣的人,又如何看得清爹是什麼樣的人?”
“切記,鼠目寸光要不得。”
說罷,葉楓悠悠一聲長嘆,“光是瀛洲在明州建燦榮堂一事,明州不知有多少將領反對,百姓更是視之如洪水猛獸。”
“殊不知瀛洲每年都與明州有大量的貿易往來,明州的出海口、碼頭這十餘年來興建了數座,沿海百姓得利不知幾何。”
“旁的暫且不論,光是造船廠這些年僱傭的民工就多了三倍不止,這能使多少百姓樂業安居?”
“而我明州的代價呢?不過是答應他們建幾所學堂罷了,況且每建一所學堂,瀛洲就要將無數財寶送入王府,這些錢不一樣留在了明州?”
葉瑄聽的極為認真,眉頭微微蹙著,小腦袋不停的點頭。
“瑄兒,你是極聰明的,很多道理一點就透。”
“今日為父也就是想告訴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你應該放眼天下,哪怕擔了些許罵名,何足道哉?”
“歷史都是有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你笑到了最後,就是有再多的是非,史書上也只會記載你是天命之人。”
葉楓低頭望著他,有些沒來由的道:“平定此次倭禍後,你就去魏先生院中居住,與你娘還是不要見面了。”
葉瑄慌了,“為什麼?”
葉楓只道一聲,“你娘對你的愛,會害了你。”
兩行淚水瞬間自葉瑄胖嘟嘟的臉上流了下來,心裡委屈到了極點。
儘管他為人聰明,但到底是個六歲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就被剝奪了與孃親相見的權利,好似天塌了一般。
他只抬頭望著父親,淚水橫流,卻並未開口相求。
“唉。”
葉楓一聲嘆息,“准許你們每月見一面。”
“謝,謝謝爹……”
“將眼淚擦了!”
葉楓冷聲道:“我葉氏男兒,從不知眼淚為何物,你將來要受的委屈,比這大的多,到那時,你向誰去哭?”
“瑄兒知道了。”
葉瑄立時擦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