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頭一手負在身後，一手輕輕一揮。

一道魔氣落進那尊塑像之上。

咔嚓、咔嚓……

那塑像的外殼就好似枯樹蛻皮一般，一片一片的掉落下來。

然後，

顯露出了一具骨骸。

骨骸漆黑如墨，散發著厚重的魔威。

莫邪對這尊魔骸並不陌生。

因為這正是魔神當年，對坐參悟魔道的那樽魔骸。

“果然……”

他了然的點點頭，早就想到了。

老魔頭對著魔骸默然了幾息，似乎在感嘆逝去的青春……

然後，

他一邊雙手掐起繁瑣印訣，一邊道：“當年那小子也真是天縱奇才，參悟老魔頭我的魔體七七四十九年，便悟出了你們這所謂的魔道，硬生生憑凡人之體修成了半魔之軀。”

莫邪好奇道：“何謂半魔？”

“魔體乃是源始先天體質之一，源自太陰之力。”

“縱是我魔族，能夠完全覺醒十成魔體的也是少數！”

“而那些沒有完全覺醒魔體的，便稱之為半魔……”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老魔頭當年便是真正的魔體！”

老傢伙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喜歡裝一下啊……

嗯，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莫邪點點頭，“懂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

同樣是人，

也有天才和普通人以及庸人的區別。

老魔頭感慨道：“那小子……”

莫邪打斷道：“現在那位是你主上的先祖，老傢伙你要保持一些尊重。”

“老魔頭還算是那小子半個師傅呢……”老魔頭嘀咕了一句。

“嗯？”莫邪挑了挑眉。

老魔頭乾咳一聲道：“咳咳，小主人你的那位先祖可真是了不得啊！”

“縱是在老魔頭那個時代，都能算得上是萬里無一的天才。”

“不僅參悟出了魔道修煉之法，還憑藉著半魔之軀修成了一尊神靈，當真的是難得……”

莫邪問道：“半魔修煉不成神靈嗎？”

老魔頭回憶了一會兒，搖搖頭道：“……至少我那個時代，縱是真正的魔族半魔也無人達到神靈之境！”

“也不知道那小…咳咳，你們這位永夜魔神是如何透過半人半魔之軀修成神靈的。”

——大魔神的神號便叫做【永夜】，【永夜王朝】便是得名於此。

“我大魔神的妖孽程度那還用你說嗎？”莫邪在心裡想道。

他可是親眼目睹了，

魔神是如何從一個被妖族欺壓的弱小人族，參悟出魔道然後一步步走上巔峰的……

那特麼真就和開了掛一樣啊！

堪比前世某位開局一個碗，最後當上了皇帝的傢伙……

看來我後世還是有牛逼之人的嘛！

念及此處，莫邪對那個超遠古的‘神魔時代’潛意識的敬畏感霎時消減。

想了想，

莫邪道：“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本著對魔族的無上信仰，老魔頭下意識反駁道：“呵，後世這位【永夜魔神】雖是天縱之才，但也是千萬年才出了一個！”

他自豪道：“我們魔族當年才是真正的天才如雲，數量何以成千上萬？隨便一個都不比永夜差！”

“那你們魔族現今何在？”莫邪淡淡道。

老魔頭沉默了。

作為旁觀者目睹了千萬載的歷史，

莫邪最大的感受就是——沒有永恆的天驕，更沒有永遠的強盛。

最弱小可笑的，便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