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步走到蓮池中的涼亭處,此處幽靜無人,正適合獨處。
江澄雖喝了不少酒,但也尚未不省人事,實在不解藍曦臣為何要將他帶來此處。
原先背對江澄的藍曦臣轉身面向他,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忽而高聲喊道:“江宗主!!!渙有要事與你相談!!!”
江澄不禁後退數步,藍曦臣聲音委實過大,屬實嚇到了他,“藍宗主,你有話便說,不必喊叫,我聽得見。”
藍曦臣見江澄後退,面露不快,上前數步握住江澄的手,不許他再退,喊道:“渙心悅江宗主已久!!!江宗主可願與渙結為道侶!!!”
江澄適才尚有些昏沉的頭腦瞬間清醒,急忙捂住藍曦臣的嘴,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怒道:“藍曦臣你是不是有病!廳內那麼多人在,你喊叫作甚!都說了我不聾,我聽得見!”
藍曦臣毫無反應,只將自己的唇貼於江澄捂他嘴的手心上,鬆開後又在他手腕處輕輕落下一吻。
這番舉動嚇得江澄立刻縮回手,但仍未能掙脫藍曦臣的束縛。
江澄剛要開口質問,卻見他伸手解下自己的抹額,然後一圈一圈纏繞在江澄的手腕上,最後繫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你做什麼!鬆開我!此等行為你都是跟誰學的!”江澄心中大駭,對他吼道。
他不是魏無羨,姑蘇藍氏的抹額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如今藍曦臣卻當他面解下,竟還綁於他手上。
藍曦臣向前靠近一些,江澄後背抵在了柱子上,再無退路。
二人的距離因此又拉近一分,藍曦臣笑容溫和,本以為他會正常回話,不料他又高聲喊道:“江宗主!!!你還未回答渙的問題!!!”
他聲音洪亮,且二人距離甚近,江澄只覺耳朵生疼,道:“藍宗主,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藍曦臣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認真說道:“渙心悅你!!!喜歡你!!!深愛你!!!想與你結為道侶的喜歡!!!想將你納入族譜之深愛!!!”
江澄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心中久藏的情感也在此刻洶湧而出,淚水亦是不由自主地滑落。
年少時初見,他便對藍曦臣心生好感,不過是單純的仰慕。
射日之徵時,藍曦臣親自將他帶回,為免眾人低看於他,還站在他身旁。此後在戰場上目睹他的英勇和智謀,更是欽佩之至。
原本他們的交集應到此為止,他需重建雲夢江氏,實在沒有餘力顧及其他,更何況是兒女情長。
然而,在魏無羨被獻舍歸來後,他與藍曦臣又有了更多相見的機會。
雖多次見面只為商議要事,但能與他並肩而立,他便已心滿意足。
金光瑤死後,蘭陵金氏陷入混亂,江澄既要料理雲夢江氏,又要協助金凌管理蘭陵金氏,常常分身乏術。
幸得藍曦臣前來相助,才使他有片刻喘息之機。
也是那時,江澄察覺到自己對藍曦臣的喜愛,但他們皆為一宗之主,這樣的感情定然不會被應允。
江澄曾失去太多,當時的他根本不敢奢望藍曦臣的回應。
為了不讓藍曦臣為難,他將這份心意深埋心底,只在遠處默默凝望。
而此刻藍曦臣竟說喜歡他,深藏於心的感情得到了回應,叫他如何能忍住不哭。
江澄落淚,藍曦臣一時手足無措,趕忙以衣袖為其擦拭,可這淚水卻愈發洶湧,急的他還以為是自己有所冒犯,險些給他跪地賠罪。
江澄見狀,不禁轉啼為笑,道:“成親之時再跪不遲。藍曦臣,你我皆為一宗之主,感情之事關乎家族,並非兒戲,你可斟酌妥當?”
藍曦臣身形挺拔,舉手立誓:“我藍渙對天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