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在青丘終日無所事事,魏無羨等人對他也頗為忽視,他終是難以忍受,決意離開妖界。
魏無羨特為他開闢了一處出入口,可直通京城。
回去後,無論是對聶明玦如實相告還是編造謊言,都已無需他們多慮。
待聶懷桑離開,魏無羨便拉著藍忘機等人,在一棵開滿花的玉蘭樹下盤腿而坐。
四人手牽手,閉上雙眼,魏無羨與江澄一同施法,帶他們進入幻境。
有些事情,空談難以說清,不如讓他們親眼目睹,如此方能更直觀地瞭解一切。
幻境中,無數畫面飛速閃過,皆是他們前世的記憶。
藍忘機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小孩,在這冰天雪地中,手腳凍得通紅,卻依舊笑容燦爛。
他一眼認出這是魏無羨,畢竟他今生也曾見過他這副模樣。
隨後,魏無羨被江楓眠帶回蓮花塢,從此與江澄一家共同生活。
由於魏無羨流浪時曾與狗爭食,對狗頗為懼怕,江澄所養的三隻小狗也因此被送走。
“小愛、茉莉、妃妃、晚吟,這是你給它們取的名字?”藍曦臣不禁有些想笑。
江澄疑惑道:“有何不妥?我覺得挺好聽的。”
魏無羨抓著藍忘機的衣袖,將臉埋在他懷裡,強忍著笑道:“好聽,實在好聽。”
江澄白了他一眼,只道他不懂審美,更不懂取名。
畫面繼續轉動,只見魏無羨在雲夢蓮花塢淘氣貪玩,四處鬧騰,從不專心修習課業。
但即便如此,他的實力仍是蓮花塢之最,亦是雲夢弟子們最喜愛的大師兄。
十五歲那年,二人一同前往姑蘇聽學,踏入雲深不知處的瞬間,藍忘機和藍曦臣皆是一驚。
昔日夢中,僅見雲深不知處一隅,未知全貌,今日一見,令人驚歎。
藍忘機凝視著規訓石上篆文所刻的家規,甚是熟悉,與其所定規矩近乎相同。
細觀部分,他察覺異樣,望向魏無羨,“藍氏家規?這便是雲深不知處。”
魏無羨面露不快:“對啊對啊,這就是你們姑蘇藍氏。如今還是三千餘條,且不重樣,往後更是增至四千餘條,盡針對我。稍有過失,便令人罰抄家規,委實過分。”
江澄嗤笑一聲,駁斥道:“你若安分些,豈會受罰。”
魏無羨登時不悅,“那怎成,我若安分,如何遇得藍湛,又如何令他動情!”
藍忘機聞之輕咳,耳朵發紅,清晰可見。
夜裡,屋簷上,少年藍忘機叫住了夜歸的魏無羨,“夜歸者不過卯時末不予入內,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魏無羨收回踏入的一條腿,立於屋簷上,舉起酒罈,道:“天子笑,分你一罈,當做沒看見我行不行?”
少年藍忘機微微皺眉,“雲深不知處禁酒,罪加一等。”
魏無羨卻一臉無所謂,“你不如告訴我,你們家究竟有什麼不禁?”
見藍忘機神色嚴肅,他也是毫無安分之意,道:“好吧,雲深不知處內禁酒,那我不進去,站在牆上喝,不算破禁吧?”
言罷,他當著藍忘機的面,將一罈酒一飲而盡。
藍忘機最是守規,偏遇魏無羨,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便動起手來。
可雲深不知處,鬥毆也是禁的。
魏無羨初來乍到,規矩便連犯三條,不罰他罰誰?
江澄道:“原來你當時那麼欠揍。”
那時,他僅是聽魏無羨所言,未曾親眼目睹。如今一見,也難怪藍忘機會與之動手,任誰也難以嚥下這口氣。
此時,藍忘機方知魏無羨口中的“二哥哥”所指何人,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一直在吃他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