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起身,並未讓人把金子軒抬走,任由他伏在自己腿上安睡。
魏無羨面沉似水,隱有不快。
他徑直坐在金子軒身上,看著江厭離道:“師姐,可有好些?”
江厭離看著眼前這隻尋常狐狸,頗感訝異,“阿羨,你怎是如此模樣?”
“以免引發騷亂,我在人界便以此形態現身。”魏無羨搖著尾巴,說道。
若非顧慮藍忘機在旁,恐其因江厭離而吃醋,他甚至想鑽入江厭離懷中。
歷經數月潛心修煉,魏無羨方才突破境界,甦醒過來。直至數日前,他方才能與藍忘機交流。
以如今他的修為換算人族年歲,不過三歲而已,果真應了從前“三歲”所言。
若欲化為人形,他尚需加倍努力,萬不可強行化形,否則如江厭離大婚時那般,再次散盡修為。
他如此苦修,一是為了藍忘機,二是為了能與江厭離及其子相見。
江厭離大病初癒的訊息,很快傳至江澄處,他隨即攜藍曦臣趕來軒王府。
見魏無羨已然甦醒,江澄本欲寒暄幾句,怎知嘴快過腦,“虧你還知道醒來,怎麼沒睡死你。”
魏無羨輕輕一躍,攀於藍忘機肩頭,道:“也不知是何人,在我沉睡時,總一副憂心模樣,在我耳邊唸叨。”
江澄一時未能反應,白他一眼,道:“誰會那般無趣,為你憂心。”
魏無羨強忍著笑,說道:“金子軒於御花園表明心跡時,是誰在我耳畔讓我睜眼瞧瞧?師姐有孕後,藍湛帶我去蓮花塢,是誰時不時看我一眼?眾人憂心為金凌取字時,又是誰頻頻看我,最後還用了我所取之字。”
江澄聞此,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魏無羨,道:“你!你如何得知我在看你?”
魏無羨揮揮爪子,“哎呀,坦白些,師弟關心師兄並不丟人,師兄甚感欣慰,你也不必如此遮掩了。”
江澄惱羞成怒,“魏無羨!你找死!”
藍忘機見狀,後撤幾步,警覺地看著江澄。
若非藍曦臣在旁拉住江澄,只怕他已揪起魏無羨的後脖頸將其扔出去了。
魏無羨的狐狸腦袋在藍忘機脖子上輕蹭,撒嬌道:“藍二哥哥,你看他,他兇我。”
藍忘機看向江澄的眼神瞬間染上了凌厲,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但也只是做做樣子。
藍曦臣將江澄拉至身後,微笑對藍忘機道:“晚吟乃你嫂嫂,切不可如此。”
江澄聞聽“嫂嫂”之稱,瞬間面紅耳赤,適才的怒氣也消散殆盡。
他瞪向藍曦臣,卻未出言反駁,按這關係來算,他確實是藍忘機的嫂嫂。
江厭離在旁輕笑出聲,她已許久未見兩個弟弟如此吵鬧了。
不過,江澄與狐狸爭吵的畫面,著實有些滑稽可笑。
礙於兄長阻攔,藍忘機只得移開目光,看向手中小兔。
“方才就想問,忘機,怎的帶了只兔子?”藍曦臣轉移了話題,問道。
魏無羨道:“在姑蘇撿的,兔群中獨此一兔尾巴為紅,因其特殊,遭眾其他兔子排斥。見其可憐,便撿了回來。”
江澄冷哼一聲,道:“你一隻狐狸竟養兔子,莫非是養大作口糧用?”
魏無羨反駁道:“烤兔雖美味,但我並非凡兔皆食。此兔身具妖氣,可修煉成人,我豈會食之。況且,此兔大抵乃金凌與藍景儀的舊識。”
江澄微愣,旋即面露驚色。
金凌和藍景儀的熟人僅有二人,一為藍思追,一為歐陽子真。
而能為魏無羨和藍忘機所養,便唯有藍思追了。
前世他們便視藍思追如子,此番他又落入二人之手,不知此次是被埋於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