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順從魏無羨確實是藍忘機會做的事,但他從不強逼魏無羨。
可來雲深不知處時,藍忘機甚至未曾打算詢問魏無羨的意見,便直接將他帶了上去。
在此處的日子過的極快,卻也著實安寧,與他預想的,想與藍忘機共度的時光別無二致。
不過,這些天雖然愉悅,但他似乎從未踏出靜室,宛如被禁錮了一般。
而且,此刻細想,藍忘機似乎也與記憶中的有些不同。
曾經,但凡他不願做的事,藍忘機幾乎不曾強加於他,除非事態嚴重到已非他所能左右的程度。
可如今,不管是不想廢除修為,還是離開雲深不知處,藍忘機皆回絕了他,甚至以一種懇求的姿態將他留下。
至於其他忤逆他意願的事,更是嚴詞拒絕。
而這些,絕非藍忘機所為。
這般思索,眼前之人確實無半分藍忘機的模樣。
須臾之間,眼前的畫面仿若破碎的鏡子一般,分崩離析,魏無羨亦重歸那片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魏無羨輕嘆一聲,道:“果真是美色誤事,竟然中了美人計。”
他撫了撫胸口,心口不知何時已減輕大半疼痛。
見此情形,他略作嘗試,調動了一絲妖力,確定不會加重心口的疼痛後,這才施展法術,打破了這片黑暗。
走出黑暗,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幽靜的森林之中。
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平靜。
他環顧四周,剛走了兩步,腳下卻突然被“樹根”絆了一下。
回頭看去,是被一條抹額緊緊綁起來的江澄。
魏無羨走上前輕推他,見他毫無反應,昏迷不醒,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這才發現他面色蒼白如紙。
急忙為他號了脈,竟然沒想到他因失血過多,只剩下了一口氣。
他即刻拿出江楓眠給的丹藥,將其捻碎成粉,撬開江澄的嘴巴,強行把粉末灌進他的口中。
看到他的臉色逐漸好轉,顧不得其他,背起他就往太陽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軍營地在東邊,此刻太陽剛剛升起,朝著太陽的方向,一定可以找到營地的位置。
他馱著江澄在林子裡飛奔,須臾便衝了出來。
林子外空空如也,難以辨別此地究竟位於何處。
魏無羨繼續向著東方疾馳,賓士了一個時辰也未見絲毫人跡,甚至連一棵樹都未瞧見。
回首望去,他們剛才置身的那片林子也已無影無蹤,四周空曠無垠,仿若無邊無際。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體內妖力在逐漸消散。
對此,魏無羨也只是輕嘆一聲,繼續揹著江澄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發現前方似乎有三道人影。
他心中一喜,立刻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對著前方的人招手喊道:“前方的仁兄,請留步!”
許是此地太過空曠,魏無羨離他就四十丈左右的距離,對方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直到他跑到他們身後時,他們才察覺到有人在呼喊。
魏無羨累得氣喘吁吁,許久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對方在看到他的面容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轉瞬即逝,隨即便取下自己帶著的水葫蘆遞給他,讓他喝口水,緩解一下氣息。
魏無羨大口灌入,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這才看清眼前三人的模樣。
他們一大兩小,宛如父親帶著兩個孩子出遊。
大的身著一襲黑色道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身背長劍,臂挽拂塵,衣袂飄飄,站姿端正,透著幾分清傲孤高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