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追等人雖有些不解,但都清楚,藍景儀如魏無羨和江澄那般,擁有前世記憶。
為知曉他到底記得多少,他們將人架著去了金凌的屋裡。
聶懷桑甚至沒反應過來,躲在自己身後,還拽著他衣角的人便已被拖走。
經過多番盤問,以及藍思追這隻兔妖的威脅,藍景儀將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們。
他留有的記憶並不多,甚至不是打從一開始便全部記得。
剛出生時,他只知自己名為藍景儀,是姑蘇藍氏子弟。
當藍廷想為他取名字時,他本能的想告訴他們自己的本名,可說出口的卻只是咿咿呀呀的聲音。
那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死了,如今已轉世投胎。
只是,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記得,甚至不記得他如今的祖父,是前世常罰他的先生。
後來他發現,前世的記憶是隨著他的年齡慢慢恢復的。
在金凌出生之時,他正巧想起了這位大小姐,便吵著鬧著要去軒王府。
不知為何,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若自己不去,或許會見不到金凌。
那時他尚不會說話,卻清清楚楚地喊出了金凌的名字。
得知金凌順利出生後,他便暈了過去。
當年眾人並未細究此事,只當是孩子們之間心有靈犀,藍景儀這是盼著金凌出生。
此後他又回憶起了不少人,藍思追也好,歐陽子真也罷,他記得的始終只有人,一點不記得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兒。
待他會走路說話了,他便記起了兩件事。
一件是他揹著兄弟們提前轉世輪迴,想當他們哥哥的事兒。
另一件是他與聶懷桑曾經的約定。
聶懷桑要比藍景儀年長許多,自然會先他一步離開人世。
那日,聶懷桑似是預知到了自己的死期,特書信一封,將藍景儀叫來清河。
藍景儀趕來時,他正躺在躺椅上,閉著雙眼,悠閒地曬著太陽,彷彿與世無爭。
他以為聶懷桑睡著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取來一把矮凳,坐在他身邊,一如既往的趴在他腿上。
聶懷桑睜開雙眼看著腿上的人,伸手撫上他的腦袋,輕輕撫摸。
他緩緩開口道:“景儀,許久未見,怎得瘦了。”
藍景儀閉著眼,回答道:“近來雲深不知處又出了不少調皮搗蛋的學生,被他們氣得吃不下飯。”
聶懷桑輕笑出聲,憶起藍景儀年少時,“你小時候,也沒安分過。如今變了性子,反倒說教起其他調皮鬼了。”
藍景儀道:“還不是你教的好,前輩們還在時,見了我總說我沉穩了許多,沒了從前的影子。”
聶懷桑剛要再說些什麼,便覺喉嚨一陣瘙癢,他強忍著咳嗽,憋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如今他這身子,怕是也撐不了太久了。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藍景儀的腦袋,恨不得讓時間就此停止。
“景儀,下輩子,你記得來找我,我定與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聞言,藍景儀抬起頭來,見聶懷桑依舊安逸地躺著享受陽光的沐浴,便又趴了回去。
他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道:“呸呸呸,說什麼下輩子,還早呢,哪有咒自己死的,這輩子還沒過完,不許說下輩子。”
聶懷桑半睜著眼,望著晴空萬里的藍天,道:“好,我不說了。”
藍景儀蹭了蹭他的腿,撒嬌道:“這才對嘛,你得永遠陪著我,不許離開我。”
聶懷桑道:“都依你。”
然而,自那之後不久,聶懷桑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人世。
聶懷桑的葬禮藍景儀並未參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