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和江澄在蓮花塢住下,無波無瀾。
江氏門生對他們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完全沒有藍家那幾個人都反應,好似早知他們要來一般。
江澄原先的房間由如今的宗主居住,而魏無羨的房間至今無人動過。
自魏無羨選定了自己的路後,他這間屋子便成了江家的禁忌,誰都不許提起,也不許踏足。
後來魏無羨回來了,江澄便命人打掃了屋子,以便將來魏無羨回來能住。
可惜,他們之間的問題太多,又都是沒嘴的人,這間屋子始終荒廢著,除了有人定期打掃外,再無人靠近。
江澄直至身死,都不曾進過這間被塵封已久的屋子,最多隻是在屋外站著。
每當有人來勸他和魏無羨挑明瞭說,哪怕是打一架也好,可他卻總是怒喝他們,至此便無人再敢提及。
江澄死後,藍思追接替江氏,卻無人告知他關於這間屋子的事,他便也不曾關注。
久而久之,這裡連打掃的人都不來了,又一次慘遭荒廢。
如今他們回來,江氏門生雖有雀躍,可大晚上的,經過一整日高強度的打坐練功,實在無暇幫江澄收拾客房。
江澄也不打算麻煩他們,隨意尋了間無人的客房暫且歇息,反正他是妖,收拾屋子只是動動手指的事。
至於魏無羨,他還是住回了那間他闊別百年的房間。
輕輕拂袖,滿是灰塵的房間瞬間煥然一新。
他躺在榻上,瞧著床頭刻上的畫作,不由輕笑。
常常丑時才歇息的魏無羨,今日竟意外的在子時便已睡熟。
大抵是此處令人太過於懷念,不由自主的便進入了夢鄉,這可是他想念了兩世的房間。
他雖睡得早,但這並不妨礙他起得晚,直至巳時,都不曾見他醒來。
江澄早已參觀了整個蓮花塢,瞭解瞭如今蓮花塢的情況,甚至還去後山看了眼自己和藍曦臣的墳。
他剛起時還覺時辰尚早,以魏無羨的性子定不可能醒,便獨自勘察蓮花塢。
可他忙完一圈,已到巳時,卻還不曾見魏無羨起床。
如今雲夢江氏皆是他們的後輩,身為前輩,剛回來第一天就睡懶覺,這形象差的沒邊了。
江澄直接踹開魏無羨的房門,見魏無羨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呼呼大睡,氣不打一處來。
他走上前去,薅起魏無羨的衣領,將他硬拽了起來,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施法為他換上江氏校服,架著他走出了門。
突然的起身讓魏無羨有些腦子發矇,這刺眼的陽光愣是讓他清醒了不少。
魏無羨面露迷茫之色,“天亮了?我在做夢?”
江澄冷哼一聲,“清醒點,你這作息兩輩子都沒改過。”
魏無羨撓了撓頭,剛要與江澄好好說上兩句,一睜眼才發現,自己竟已在校場上了。
望著眼前整齊站列的江家弟子們,魏無羨不由感慨,沒想到他們離開此世多年,雲夢江氏還是一如既往。
突然,眾弟子朝著魏無羨和江澄整齊劃一的作揖,喊道:“江前輩,魏前輩。”
魏無羨略有些驚訝,他們都是死了的人了,江家這些後輩怎得一點不在意呢?
江澄在一旁解釋道:“你但凡早起一個時辰,我就不用一個人應付他們了。”
他們哪裡是不在意,只不過是在魏無羨還在睡的時候,便已瞭解了所有情況罷了。
魏無羨撇撇嘴,伸了個懶腰,轉身離開,他可沒興趣看江家弟子們練功。
江澄見此,也只能跟上去。
當初的魏無羨起來便是划船游水、摘蓮蓬、打山雞,從不認真練劍打坐,如何能定下心看後輩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