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讓她失去平日的理智,她誠實道:“紅糖水有姜的味道。”
“?”裴岑眼底滿是疑惑,緊接著,從校服口袋裡拿出剩下的幾條紅糖。
上面印著幾個大字:老薑紅糖。
他突然有點好笑:“挑食?”
“討厭姜。”鍾善低聲,迅速抬頭打量他一眼。
從五樓到小賣部,再去接水,來回怎麼也要十分鐘,裴岑卻五六分鐘就回來了。
應該是跑著的。
教室後面的男生不斷催著裴岑一起打遊戲。
鍾善視線觸及裴岑額頭上未被擦去的幾滴汗,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矯情,便重新去拿杯子。
“對不……”
裴岑卻先她一步握到杯子。
有一瞬間,鍾善觸及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有點冰冷。
她假裝鎮定地鬆開,察覺到他別有意味的眼神,連忙低頭。
視線裡,兩人鞋尖碰到一起。
她穿著最普通的白色運動鞋,裴岑腳上是前幾天班上討論的哪個限量款。
她小步挪動,腳蹬在凳子的橫版上。
“行。”裴岑的聲音帶著點懶散,“那我就去買不帶姜的紅糖。”
鍾善默了片刻,聲音略微僵硬:“不用麻煩的。”
裴岑站起來,又慢慢彎腰,很靠近她耳邊,嗓音輕飄飄的。
“給你辦事兒,不麻煩。”
熱氣隨著說出口的話在鍾善耳邊旋善著,帶著她的耳朵與臉頰迅速升溫,像高燒般不自然的泛紅。
之後有幾次,裴岑給她買紅糖,再也沒有買過帶姜的。
善始
服務員甜美的聲音劃破回憶:“女士,您的紅糖水。”
“謝謝。”
她接過,溫度透過杯壁傳到手心,與裴岑之前沖泡的不同,有些發燙,得放一會兒才能喝。
裴岑沒瞅她一眼,轉而喊了聲坐在空調前的陶冶:“把空調溫度調高點。”
“調高點?兄弟你沒看見我腦門上的汗嗎……“
觸及裴岑幽冷的視線,陶冶聲音越來越小,很識趣地按著“溫度+”。
止痛藥開始起作用,鍾善覺得沒那麼難受了,手心裡燙水的溫度讓她身上暖烘烘的。紅唇張張合合。
本想說她不冷,不用調高溫度。
只是她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裴岑這個舉動是因為她,貿然開口未免顯得太過自作多情。
說不定還會引起在場其他人的注意。
便沒再開口。
飯局結束得很快,一群人到酒店門口時,天還亮著。
陶冶先送走一批人,只餘下幾個相熟的,包括裴岑和鍾善。
“小鐘怎麼回去?我捎你一路?或者讓他也行。”說罷朝裴岑揚了揚下巴。
鍾善搖頭,“不用了。時間還早,我坐地鐵。”
“你就是太客氣。”陶冶無奈,“順路的事兒。”
她笑笑:“謝謝陶哥。晚上肯定堵車,坐地鐵我還能早點回家。”
裴岑站在一旁,沒出聲。
應該是在等陶冶。
“那行。我倆先走了。”
陶冶估摸著是趕時間,不住地望手錶。
她開啟導航軟體,準備先徒步到地鐵站。
清冷的男聲從她右前方傳來。
“真不用送?”
鍾善緩了幾秒,小幅度地轉頭,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
他是在跟自己搭話。
“不用。”她下意識地摸上腕骨,瞥見陶冶在跟人發語音,語速極快,“今天飯桌上,謝謝你。”
還未來得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