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
李寒雪喚了一聲,雲裳就樂樂呵呵端出文房四寶。
“小姐,筆墨紙硯!”
楊侑打眼一瞧,這些東西可價值不菲。
墨錠是天家賞賜,毛筆取自劍川妖狼毫,材料珍稀,質地優良,尋常人家是斷斷用不了的。
哪怕就是他們成國府,也因為行伍出身,整個府上也就只有楊震山的書房有那麼一點存貨。
憑此就能窺見劍川李氏的底蘊有多深厚。
楊侑仰頭望向桌邊,緊接著迷惑地望向大小姐。
“寫吧。”
李寒雪的聲音不鹹不淡,玉指一勾,桌上的茶杯就到了她的掌心,當中茶水甚至不起波瀾。
她清冷的臉上沒表情,鮮豔的紅唇就著杯口抿了一下,不是很燙,茶香四溢,她方慢慢飲了一口。
“要我寫什麼?”
楊侑沒有頭緒。
莫非大小姐知道自己給那玄靈宗峰主贈了一首詩,醋意大增,今兒方生了脾氣,要讓自己同樣寫一首贈她?
但左思右想,又覺得想不透,偏偏自家娘子說了兩個字以後就不再搭理自己。
他微微側臉,連忙向雲裳求救道:“給點思路啊!”
雲裳嘟著嘴,哼了一聲,道:“才不幫姑爺,姑爺大騙子,小氣鬼,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說的!”
楊侑瞪著眉頭道:“說!下次我專門給你帶好吃的,以後都不欺負你了!桌上的桂花糕,你要吃多少吃多少!”
“真的嗎?”
楊侑點頭。
雲裳眉開眼笑,伏到他耳邊悄聲道:“小姐喜歡有關梅花的詩,你要是寫得好,小姐說不定就原諒姑爺了!還有上次你寫詩惹人家春春生氣,這次就寫一首誇誇她咯?”
梅花...楊侑突然想到李寒雪似乎從前就對梅的反應不同尋常,上次也是因為寫了一首關於梅花的詩,討了她的歡心。
這裡面應該是有什麼故事,但單憑現在兩人的關係,李寒雪會不會對自己說,那又是另一碼事。
她不想提,楊侑也勉強不來。
至於上次寫詩惹了驚春不高興,楊侑自己都差點忘了,第一次來春雲雪宮的時候,他就著急開溜了,寫了首詩給人家驚春氣得夠嗆。
“呵呵...好,姑爺就聽你的,一首給大小姐,一首給驚春。”
“哼!”
驚春抱著劍轉過身。
李寒雪吹了吹茶,輕輕道:“嗯,你寫。”
楊侑再三思考,提筆落墨,在柔軟的紙張上寫下第一句。你還真別說,這墨水色澤明麗且不說,甚至散發出淡淡墨香。他頓時就想寫那句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但是想了想墨梅算梅嗎?
萬一雲裳這丫頭挑我刺兒,那豈不就作廢了?
穩妥起見,楊侑選擇了一首寫梅花的詞。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雲裳在身側乖乖研墨,姑爺每寫下一個字,她就唸一個字,卻是沒有瞧見一個梅字,娟秀的眉間便是收成一團。
“姑爺!不對啊,你這個詞沒有一個梅字!”
楊侑嘴角一勾,微微笑了笑,明眸皓齒頓時讓雲裳愣了神,含羞閉上了嘴。
他的筆尖沾了沾墨水,在紙張上繼續寫:“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
沒寫一個梅字,但梅花的形象躍然紙上!
雲裳眉開眼笑,驚喜道:“姑爺寫的詞真好,沒想到姑爺除了寫詩,詞的造詣也這麼高啊!沒有一個梅字,卻是無處不在寫梅!”
開篇一句點名梅花開放的地方,是普普通通,無人問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