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餘光掃了一眼,微笑道:“不勞煩你了,徐將軍會處理。”
呂無歸直接在原地愣了一瞬,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哈哈......好的......”
楊侑轉頭看向徐自牧,後者已經安排兩個全副武裝的甲士上來,給那桀驁不馴的齊浩義摁在地上。
這傢伙還不想跪下,被甲士踢了一腳就老實了。
“世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讀書人?簡直是有辱斯文!”
“原本你也可以得到我的禮遇,可偏偏你以下犯上......以下犯上,換成庶民興許就是掉腦袋,還好你有個好哥哥。”
楊侑頗為無奈地攤攤手,踱步到了儒袍中年的跟前,拍著他頭輕聲道:“不然吶,這麼好的頭顱就保不住咯?”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夫子不是最講究上下尊卑了嗎?你自己選的嘛!我不就只好滿足你咯?省得好事的人,總喜歡說我搞得禮崩樂壞,沒規矩!”
楊侑說罷也不再多言,看了徐自牧一眼,“將軍,有勞。”
“遵命!”徐自牧弓腰抱拳,對兩個甲士使了個眼神,便是將吵吵嚷嚷的齊浩義送入了大牢。
這麼一段插曲也算是給有道書院的師生們都上了一課,這威信是立得死死的了,以後在世子爺面前,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以後我們書院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啊!”
“那能怎麼辦?這麼個活閻王就在頭上坐著,好在沒人敢動我們書院,壞卻壞在我們書院自己都不敢亂動了!夫子都不敢教,學生哪裡學去?”
“那可不能行,世子爺再兇也好,教書這等事,他哪裡是行家,亂來豈不是要誤了孩子們前程?”
“說是這麼說......哎......”
坐在講臺兩側的夫子們對視一眼,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畏懼。
“岑院長!您能不能三思......世子固然是位大才,可是年紀尚淺,行事難免魯莽衝動,萬一亂來,我們有道書院十幾年的信譽和根基,可就全沒了啊!”
有的夫子悄聲道。
岑有道呵呵笑了一聲,“我懂他,他有分寸!你們要是有什麼意見,可以跟他提嘛!”
“提?院長,你可別開玩笑,咱們都進了大牢誰來教書?”
關押的是一個齊浩義,哪怕原因是衝撞世子,狂言誹謗,但夫子們的心中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不敢?那老夫做不了主了。”
岑有道嘿嘿笑了,望著楊侑的背影,道:“連你們都做不了自己的主,誰又能替你們做主呢?”
就在夫子們議論不休的時候,楊侑踏著堅定的步伐回到講臺,盤腿坐下,咳了兩聲,師生立馬肅靜下來。
隨著全場目光匯聚到一個人的身上。
楊侑高高舉起手掌,伸出四根指頭,“身為讀書人,所為無非四件事。可有人知道?”
書院三百弟子面面相覷,神色迷惑,他們心中有答案,但不知對錯,便不敢輕易說。
哪怕講臺兩側的夫子們,此刻都是緘默不言,不敢輕易吱聲。
忽而,鄭玉寧應答道:“讀書人窮盡一生,都在學習聽說讀寫!對嗎?”
楊侑含笑搖頭。
呂無歸又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一拍大腿,高高舉手道:“世子爺,那讀書人學而優則仕,混跡官場,就跟勾欄瓦肆的說書先生是一個道理!”
他豎起四根手指,一字一頓道:“說、學、逗、唱!”
???
楊侑愣了一下,強忍笑意,搖頭道:“這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全場馬上哈哈笑成一團,就連教他的夫子臉上都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