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姆和鄧布利多在餐廳門口與失魂落魄的福吉和梅傑告別之後,兩人一同朝著八樓的原鑄工坊走去。
看著歐姆那幾乎和鄧布利多一樣高的背影,梅傑揪著福吉的領子用力搖晃,“這他媽是十二歲?你是不是在和那個鄧布利多老頭一起合夥誆我?”
“嘿!我付出的代價可一點兒都不比你少!”福吉掙開梅傑的手掌,揉搓著自己皺巴巴的衣領,“請你紳士一點兒,別像只被搶了骨頭的壞脾氣鬥牛犬。再說了,就算被騙了又能怎樣呢?你難道還以為自己能夠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待下去嗎?”
見梅傑神色一下子頹唐下去,福吉拍拍他的背,安慰道:“這些都已經和我們無關了,走吧,我們去三把掃帚喝一杯。你喜歡朗姆酒嗎……”
另一邊,鄧布利多淡然到近乎本能地邁過一節會消失的樓梯,對歐姆說道:“我沒想到你對權力有那麼大的渴望,整合麻瓜與巫師的軍隊,真的是因為你想徹底除掉伏地魔嗎?”
歐姆沒有立刻回答,他沉吟片刻,毫不避諱地看著鄧布利多的眼睛,說:“您知道我的媽媽為什麼要將‘彌賽亞’作為我們這些孤兒的姓氏嗎?”
鄧布利多微微一怔,搖頭:“我對麻瓜的宗教了解不多,只知道這好像是他們信仰中救世主的代稱。”
“是的,‘彌賽亞’,耶穌基督的另一稱謂。我媽媽是在耶穌雕像的腳下發現我的,她希望我即使經歷瞭如同耶穌受難那般的痛苦,依然能夠過上幸福且知足的生活。”
歐姆停下腳步,陽光正好從他腦後射來,宛如上天為他戴上了光環。他堅定有力地說:“但總有人想讓我連能夠吃飽穿暖的知足生活都過不上。曾經是手裡拿著彈簧刀來教堂搶錢的流氓混混,現在是驅策鼠群屠殺人類的伏地魔,而以後……且不說以後,光是現在,在英國之外的地方,就有無數無辜的人因為部分利益集團的渴求而被迫生活在無邊戰火之中,他們難道不想、不配過知足的生活嗎?”
看著鄧布利多欲言又止的表情,歐姆繼續說道:“昨晚,全倫敦數百名巫師都在緊急撤離,而倫敦的普通人呢?鄧布利多教授?數百萬普通人,他們剛剛享受了聖誕前夜溫暖的團聚,就死在了老鼠口中!難道他們的生命就比巫師低賤,就不配過知足的生活?”
“所以你是想拯救所有人嗎,歐姆?”鄧布利多平和地看著歐姆,“無論是男女老少,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無論是本國還是別國?”
歐姆面頰上的肌肉鼓起,穩重地點頭,聲音低沉:“是的,所有人,教授。”
兩人對視了片刻,最終鄧布利多主動移開了目光,轉身邊走邊說:“作為你的老師,我會監督你是否走在正路上,並且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他扭頭看著歐姆微笑道:“走吧,有個對鼠疫PTSD的老傢伙聽說了英國發生的事情之後,堅持要來看看你。”
當歐姆和鄧布利多來到八樓傻巴拿巴掛毯附近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一位白髮無須,身材和面板都蒼白薄透得像紙一樣的老人正靠在掛毯上打盹,無論那些穿著芭蕾舞裙的巨怪怎麼叫嚷抗議,他都堅定不移地打著鼾,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他是——”歐姆心中激動起來,他從那頭像是玉米鬚一樣微微卷曲的蓬亂白髮認出來了,這人分明就是他的偶像,“尼可·勒梅!”
“你大可不用這樣壓低聲音的,歐姆。他沒那麼容易醒過來。”鄧布利多走上前,在尼可的耳朵邊上用力鼓掌,大聲喊道:“醒醒,尼古拉斯!你要見的人我給你帶過來了!”
沒有用,尼可對鄧布利多發出的動靜充耳不聞,只是默默仰起頭,後腦勺壓著掛毯,鼾聲更加響亮了。
歐姆看到鄧布利多對自己聳聳肩,就從懷裡抽出他那根多節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