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低矮圓滑的草丘上方,菲奧莉娜朝著阿斯塔特篩選訓練學校的方向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空氣裡有一股新兵蛋子的奶臭味,瞧瞧這些小傢伙嫩出水的動作,我感覺我不穿動力甲都能打上一個營!”
“你完成阿斯塔特改造手術多久了,他們這些才上路的新兵怎麼和你比啊?”歐姆伸出指頭戳了戳菲奧莉娜的腦袋,“你也真是,居然想著和小孩子比打架。”
“哦,我親愛的陛下,難道你忘了嗎?”菲奧莉娜笑嘻嘻地雙手握住歐姆的指尖,“你也還是個小孩子呢。”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年輕吧。”
歐姆笑著捏了捏菲奧莉娜的手掌,轉頭便看見滿臉疑惑之色的哈利,問道:“怎麼了疤頭,難道你連怎麼去海格家的路都忘了嗎?”
“我感覺我又一次患上了近視,歐姆老大。”哈利用力揉搓著他的眼眶,伸手朝前方指去,“不管你信不信,在我記憶中海格小屋的位置上,有一座看起來像是新石器時代穴居人的洞窟和文藝復興時期法國皇室外交宮殿雜交而來的建築。”
一個由純粹魔力構成的“?”緩緩浮現在了赫敏的頭頂上,而當她三兩步走到哈利身邊,親眼目睹哈利所見之物時,忍不住吐槽道:“你這傢伙修辭學學得這麼好,不去當甲方實在是太可惜了。”
只見在那黑黢黢的禁林邊緣,一條粗糲岩石堆砌而成的小徑連通到高聳華麗的漢白玉門廊,門口那鏤空雕刻著走獸飛鳥的華麗傘桶擺放在一整張塵土厚重的角駝獸皮之上。
這幢巨大建築的牆面上既有飽含藝術氣息的義大利風格浮雕,同時也用鐵釘懸掛著幾隻還在嘩啦啦往下淌血的死雞貂。
前院那泥濘的地面上,咕咕叫的老母雞和花枝招展的雄孔雀並肩而行,它們在石膏製成的思考者雕像懷中築巢,也在原本用來餵馬的長木槽中啄食飼料。
房頂更是風格切裂嚴重,一半彷彿是將公元前的茅草房頂直接掀過來填補頭頂上的大洞,另一半直接就是最古老最富麗最堂皇的莊園中才會見到的高聳鐘樓。
而這兩者卻又在同一時刻同一地點嚴絲合縫地拼接在一起,讓這種劇烈的衝突感隨著鐘樓自動報時的悠揚樂聲達到了頂峰。
“雖然這棟房子充滿了後現代解構主義的氣息,但是夥計們,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歐姆強迫自己不去看被雞貂血液染紅的白色牆壁,潔癖正在他的體內蠢蠢欲動,“海格和馬克西姆夫人真是臥龍鳳雛天生一對,這兩位缺了誰都不能建出這麼有藝術氣息的房子來。”
菲奧莉娜把她幾乎脫臼的下巴用手掌推回去,喃喃地說道:“這玩意兒要是埋到地裡,過個幾萬年不得又是個未解之謎啊?”
也就在這時,這幢切裂感極強的房屋大門忽然開啟了,身穿有著許多個口袋的鼴鼠皮衣的海格,提著他的粉紅小雨傘從門內走了出來。
還不等他穿上那雙和海豚一樣大的皮靴,哈利就揮手喊道:“海格!”
“啊!哈利!”
聽到聲音的海格抬頭看了一眼,胡亂將腳往靴子裡一塞,就這麼趿拉著穿過泥濘的前院,一抬手就將用來當作門栓的樹幹掀到一邊去,將這低矮的院門大大地敞開來,洪亮地說道:“歡迎!歡迎!我聽到報時的鐘聲,估摸著你們也快到了。”
“見到你真好,海格。”哈利和海格重重擁抱了一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個生日,你告訴我我居然是一名巫師的場面。”
“哈哈!我也不會忘!”海格在他腰部比劃了一下,“那時候你還是個小毛毛,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拎起來。現在都已經長得這麼大,都快要比我還高了!”
赫敏有些矜持地挽住了哈利的胳膊,淺笑著問道:“最近還好嗎,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