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伽羅看著莫塔裡安傲立於空中的身影,內心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將靈能從動力甲內建長距通訊器上移了開來。
帝皇保佑,自己的情報及時傳達到了基因之父的耳中……
莫塔裡安周身播撒的化學制劑在空氣中氧化出不祥的慘白,永夜之鐮在警示燈的紅光中揮砍出漆黑的軌跡,從破敗王子斯內普身上衍生出來的觸手如同敗絮一般被輕易斬斷,泰弗斯重傷的身軀跌落在滿地黴菌和汙穢之中,一股奇異的情感自黑色壽衣心底流淌而出。
那便是——“安全感”。
來自基因之父的安全感!
“大人!”
仰視天空上展開晶瑩四翼的莫塔裡安,泰弗斯驚喜地呼喊道:“就當是為了我,為了死去的戰鬥兄弟們,對斯內普使用冥河提燈吧!”
高頻振動的蟲翅發出刺耳嗡鳴,莫塔裡安的身影在斯內普狂舞的觸手間如鬼魅般穿梭閃爍,永夜之鐮不斷在破敗王子臃腫笨拙的身軀上留下巨大且深刻的創口,帝皇第十四子的聲音從他口鼻間厚重的呼吸裝置內部傳出:
“你是在指揮我嗎,泰弗斯?你難道以為我會因為冥河提燈的稀少性而不捨得使用?你這蠢貨真是礙眼無比,重傷的身體更是無法為我提供任何幫助。立刻給我帶著傷員退下,我不想再在戰場上看到你們!”
“是,大人!”
泰弗斯深諳自己基因之父那彆扭固執的性格,就如同劇毒在稀釋之後可以成為救命良藥一般,蒼白之子的刻薄話語中埋藏著對自己基因子嗣的關心。
簡單來講,莫塔裡安大人,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傲嬌。
“所有還能走動的戰士們!”泰弗斯將身體的重量倚靠在異形收割者上,艱難地站起身來,“帶上還有生命跡象的同袍,依照死亡王子的命令撤離此地,接下來的戰鬥,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了!”
“斷後任務是我們的,菜鳥們!”
僅剩的三十七臺蔑視者無畏毅然用槍炮和重拳構建起牢不可破的防線,將試圖襲殺傷員的納垢魔軍轟殺成漫天爆碎的屍塊,這些僅剩下大腦和少許生物組織的老兵彷彿白石雕琢成的巨塔,用人類和機械的黃金之魂對抗著瘟疫慈父的腐化!
機魂大悅!
“讓我們一起魂歸黃金王座吧,老友啊……”
老兵們的精神和機魂從未如此高度融合,早已打空的彈藥倉中噴射出鮮紅奪目的靈能烈火,已然過載的分解力場再度跳躍起爆閃的電弧。
即使如此,他們的身影在數以千萬計的納垢軍隊面前依舊渺小地可憐,但是……
那又怎樣?!
殘軀一具,報國而已!
戰吧!
“可悲,可憐。”
斯內普狂怒的面容忽然被慈祥所覆蓋,他憐惜地注視著那些竭力死戰的無畏機甲,喉間迴盪著瘟疫與永恆之神的低語:“為什麼要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呢?為什麼就不能和我的孩子們和睦相處呢?你們難道還沒有發現嗎,黃金王座上的受詛咒者,和我沒有任何的差別啊。而我會給予你們比他更多的溫柔和愛,來吧,孩子們,投入我的懷抱。”
這裹挾著粘稠痰音的低語擁有扭曲心智的力量,即使軍團牧師們拼命催動靈能昂聲頌唱《聖言錄》,也無法阻擋一些戰士在納垢的低語聲中產生動搖,甚至放下了指向病毒惡魔的槍口,如同提線木偶般踉蹌著走上前去,就要給這些腐爛惡臭的生物一個擁抱。
也就在這時,一道厲聲呵斥震醒了戰士們的心智:“妖言惑眾,當斬!”
永夜之鐮以一道弔詭的弧度斬斷了破敗王子的下顎,將來自疾病慈父的誘惑封堵進斯內普的咽喉深處。莫塔裡安周身纏繞著冥河提燈產生的絕美極光,這些微小的菌群在蒼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