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米爾被突然炸響的驚雷嚇了一跳,整個腦袋歪倒在桌子上,他大聲咒罵道:“該死的!偏偏是這個時候!”
“父親,來的人會是誰?”阿特柔斯張弓搭箭,臂膀雖然稚嫩,但穩如磐石。
奎託斯快速且隱蔽地掃了一眼利維坦之斧,確認斧刃沒有任何損傷之後,朝靜坐在椅子上的歐姆投去一個忌憚的眼神,對他的兒子說:“不管那是什麼,現在,待在我的身後。”
歐姆向奎託斯比了一個“請便”的手勢,隨即闔上了眼睛,雙手攏進由無數根鷹羽編織成的斗篷裡。
這段時間他實在是累得狠了,哪怕時間短暫也要閉目養神,同時也是藉著這段短暫的冥想,思考該如何利用即將到來的諸神黃昏。
諸神黃昏不是預言,而是命運長河中的一個既定事實,如果說預言是岸上的人將石頭丟進河裡濺起的水花,那麼註定會發生的事情便是河流本身。
這是一場無可避免的貫穿九界的戰爭,所有種族都是彼此的競爭者,只為了能夠留存到最後,收穫命運的青睞。
幸好……自己不是一塊小石頭,也不是河岸上的旁觀者,而是一塊足以焚燬地表的隕星。不管命運祂本身願不願意,祂都必須在我面前改道,向我期望的方向流去!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就必須要插手進這場戰爭了……
奎託斯忌憚地看了一眼歐姆,剛才他將利維坦之斧的霜寒之力催動到極致,鼓起全身力量劈砍而出的攻擊,就算是山嶽也會被劈開,卻被這個男人用一根手指——
一根沒有任何魔法波動的手指!
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擋住了!
這讓奎託斯感到一絲久違的驚愕,大腦幾乎是本能般地開始思考對付這個男人的方法,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停止了思維的程序。
這個男人雖然因為密米爾的謊言而憤怒,但他並沒有發動攻擊,僅僅只是防禦。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沒有對阿特柔斯動手。
奎託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為了復仇而弒滅神族的野獸了,他的兒子成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只要這個男人不對阿特柔斯下手,年老的戰神就沒有與對方為敵的理由。
砰砰砰!!!
敲門聲再度響起,相較於歐姆溫文爾雅的叩門,此刻的錘打在門板上的拳頭暴躁且無禮,全然透著一股不耐煩與焦慮的氣息。
奎託斯大步走過去拉開了門,不斷舔舐大地的風雪瞬間倒灌進屋裡。
他第一眼先是看見了一名身披繡金披肩的皓首老者,老人的前額幾乎已經完全禿了,髮際線倒退地厲害,蠟黃的面板像羊皮紙一樣緊緊地繃在骨頭上,右眼被皮質的眼罩扣著,細小精明的左眼閃著銳利的光。
老人身後亦步亦趨得跟著一名滿頭紅棕亂髮的絡腮鬍大肚壯漢。真奇怪,他的塊頭明明這麼大,剛才卻幾乎被老人瘦小的身體給完全遮擋了。如果不是他抬起面色頹喪的頭看了奎託斯一眼,老戰神險些就忽略了他。
“你們是誰?”
奎託斯雖然已經認出了兩人的身份,但他並不想讓這兩名神只大大方方地介紹他們自己,那意味著要將談話的節奏交到對方手裡,在對方百分百不懷好意的時候,這種選擇是致命的。
“和你有關的人。”老人簡短地說道,他看到奎託斯臉上表情時,用力閉了閉他僅剩的左眼,伸出大拇指越過肩膀指向身後的壯漢,“好吧,他是索爾,而我——”
“是九界之中最大的騙子!油嘴滑舌的混蛋!”密米爾忽然怒吼出聲,他是那麼劇烈地開合著嘴巴,以至於幾乎要用他的下巴從桌面上彈起來了。
“啊呀呀,這不是我最可愛的老搭檔嗎?”老人的獨眼裡閃過一絲陰毒,“看起來,我對你身體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