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基正在氣惱的時候,朱慈烺的聖旨到了,要徐弘基從南京江防營,抽調一支精銳主力,準備與登萊水師會合,進攻武昌府。
跟登萊水師配合,進攻武昌府?
開玩笑!
徐弘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老子好歹也是將門世家,甚至是第一將門啊,即便是英國公張維賢也只是一家國公,可是我們徐家那可是一門兩國公,讓我進攻武昌府也就罷了,可是憑什麼讓我聽從登萊水師的排程?難道我徐弘基就比他什麼呂程矮一截?
這個呂程是什麼人?
當徐弘基聽說一年多以前,這呂程還是微山湖的一個水賊的時候,差點氣暈過去!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徐弘基氣的暴跳如雷,打定主意,我徐弘基就是不出兵,看你能把我怎麼滴?不,我給你調動一堆破船,看看你能怎麼辦,什麼呂程,一個水賊也敢來管老夫?
“老國公,千萬不要啊!”
一旁的幕僚急聲說道,“如今的皇上什麼脾氣秉性,難道您沒有聽說過嗎?那可是殺伐決斷,是真正衝鋒陷陣過的馬上皇帝啊,手段了得,狠辣凌厲,連藩王都有兩個折在他手上了,國丈親外公都給斬首了,至於閣相就更甭提了,已經砍了三個了,您要是真的頂硬上,只怕……”
徐弘基心頭一凜,咬牙道:“怎麼,你難道還想讓本爵給那個什麼呂程小賊低三下四不成?”
幕僚連忙說道:“不是,國公,這件事情何須您親自出面,只需要您派出一員將領奉令出征就是,皇上又沒說讓您親自率軍出征,到時候,讓下面暗中使幾個絆子,他呂程還不是得被搞得灰頭土臉的?怎麼,難道他呂程還敢跟國公爺您叫板不成?您可是國公,他不過是是一個小小的總兵而已!”
徐弘基緩緩點頭,沉聲道:“有道理,傳令下去,讓左營統領參將莫天祥來見我!”
徐弘基打算背地裡使陰招,天南的鄭芝龍卻是有些騎虎難下!
原來,崇禎在位的時候,崇禎跟鄭芝龍早已經形成了默契,鄭芝龍尊奉朝廷,為朝廷拱衛東南海疆安全,崇禎則是任由鄭芝龍施為,只要你不稱王,不起事、不獨立,那就允許你在天南隨意折騰,只要管好天南一畝三分地兒就行,可是崇禎剛剛大行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朱慈烺就來了旨意!
上一次索要船隻,那是兩個人暗地裡的交易,鄭芝龍樂得送朱慈烺一個人情,畢竟是太子殿下,拉近點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這一次卻是朝堂公務,是國事,而且是讓鄭芝龍出兵,離開天南,前往武昌府剿匪!
鄭芝龍已經膩歪透了,張獻忠李自成是那麼容易剿滅的嗎?從洪承疇到盧象升到孫傳庭,多少朝廷宿將圍剿過叛逆,結果最終還是無法一竟全功,自己雖然在大海上稱王稱霸,可是到了內河甚至陸地上,自己就是一條龍也得盤著啊,強龍南亞地頭蛇啊……
派兵前往武昌府?
開玩笑,誰知道這個新皇到底是什麼想法?萬一他想要藉機剝奪自己的兵權,想要借勢瓦解了自己的力量呢,鄭芝龍對於崇禎不擔心,崇禎在位的時候單單是內憂外患就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那裡有功夫去管鄭芝龍在福建折騰什麼;可是這個朱慈烺不一樣啊,自從平復鼠疫開始,僅僅幾年的時間,整個朝堂就已經被肅清了一遍啊,原來的閣臣們死的死,貶的貶,告老的告老,整個內閣除了一個倪元璐之外,幾乎全換人了,那手段著實是凌厲至極,要是朱慈烺真的將腦筋打到自己頭上,絕對夠自己喝一壺的!
鄭芝龍都不得不防啊,可是,若是真的不派兵,只怕也說不過去啊,新皇剛登基,第一道旨意,自己就抗旨不遵,這不是在打人家皇上的臉嗎?以朱慈烺的個性,絕對不會跟自己善罷甘休的,這個後果可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