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朝堂上的所有重臣就被一封謄抄來的奏章給驚到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要給天捅出一個窟窿來啊,攤丁入畝一體納稅就已經夠讓文武百官難受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條陳,竟然將矛頭直指宗室!
雖然是針對宗室的,跟百官直接關係不大,可是宗室畢竟是宗室啊,那可都是太祖子孫,成祖苗裔,哪裡是說動就能動的?
“祖制,祖制,什麼是祖制?那就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所謂百善孝為先,這幅條陳每句話都將矛頭對準了祖宗的規矩,實在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為什麼要將上書之人的姓名掩去?”
倪元璐氣的鬚髮皆張,臉色鐵青,他可是碩學大儒,生性正直耿介,哪裡能見得了這個?這完全就是大逆不道啊,怎麼,老子說的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下面當兒子當孫子當玄孫的改了?這就是不忠不孝啊!
倪元璐直接將眼睛看向了張維賢,厲聲道:“老國公,怎麼回事?這條陳是你帶過來的,你倒是給下官一個解釋,為何沒有落款?難道你還要為如此逆臣賊子遮掩不成?”
“對!英國公,我們需要您一個解釋!”
“老國公,這個條陳到底是誰呈到皇上面前的,此乃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不配立於朝堂之上!”
朝房之中沸反盈天,即便是張維賢現在都感覺到一陣陣頭疼,孃的,絕對是要了親命了啊,自己算是被徹底給套在裡面了……
“諸位,諸位!”
馬士英看到勢頭不妙,連忙說道:“諸位大人,這個條陳是皇上親自交給老國公的,當時下官也在場,交給老國公的時候就沒有具名啊,老國公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上書的,也許,也許是皇上新近擬定的方略,供諸位大人討論呢……”
一旁的石維屏狠狠的瞪了馬士英一眼,心道,這個馬士英還真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皇上的?你特麼的親自送上來的,你還敢說是皇上新近擬定的條陳?
只是,馬士英已經如此說了,石維屏也不便說破,否則這動靜就鬧得更大了。
“皇上親自擬定的方略也不行!”
倪元璐氣道:“馬大人,涉及到宗室,豈能輕舉妄動?更何況這每一道方略,都是針對這祖宗的規制而來,所有的祖宗規矩都打破了,那大明還是大明嗎?”
馬士英沉聲道:“倪大人,祖宗規矩也有不合時宜的!”
“馬士英,你放肆!”
倪元璐怒喝道:“你敢指責列祖列宗,這是大逆不道!”
馬士英苦笑道:“倪大人,您且先聽下官說啊,祖宗制定這些規制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兩百年前啊,兩百年前制定規制的時候,宗室皇親不過百餘人而已,朝廷當然養得起,可是現在皇室子弟已經二三十萬人了,按照祖宗規制,每年需要多少銀子來養這些宗室子弟?您可一直都是戶部尚書,每年給宗室子弟的俸祿,有多少虧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朝廷給得起嗎?”
倪元璐臉色一滯,是,他做了十來年的戶部尚書,自然清楚這些年來,一共欠了皇室子弟多少俸祿,每年下發的連三成都不到啊,要不然,下層的皇室子弟,也不會困苦到這種地步,有的甚至真的是吃不飽飯啊……
馬士英嘆道:“倪大人,宗室問題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長此以往,宗室子弟窮困潦倒不說,還會將朝廷給拖入深淵啊,朝廷根本就養不起!雖然這個條陳不無激進之處,卻也是條條切中時弊,直擊要害,皇上讓我們討論,就是為了完善這個方略,希望能夠更加穩妥,至於祖宗規制,現在我們還有討論的必要嗎?您認為皇上會被祖宗規矩束縛住?”
束縛皇上?
打死倪元璐,倪元璐都不會相信的,皇上向來對祖宗規矩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