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跟本官說說,從哪裡壓縮,從哪裡擠?”
馬士英都要氣哭了,怒道:“登萊水師今年要增加大小艦隻數十艘,火炮數百門,京營、通州鎮、山海關鎮要增加三大神機營,也是數百門火炮,上萬支火槍,你倒是壓縮,倒是擠啊!”
李巖神色一滯,這可是皇上的第一要務,增強水師,乃是重中之重,至於三大軍鎮,更是防禦滿洲的主力,更是不容有絲毫懈怠,擠壓,即便是這樣,皇上還嫌步子邁得太小了呢!
“馬大人,壓縮登萊水師與京畿軍鎮的軍餉支出,也不是不可以,”
龍椅之上,朱慈烺淡淡說道:“連登萊水師與京畿軍鎮的軍餉都可以壓縮,那諸如皇室子弟開支,官員俸祿,疏浚河道等等,都可以被壓縮!李巖大人說的對,大明數百個衛所,如今大多已經成了擺設,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莫說拱衛大明江山,甚至連土匪都打不過,最多也就是欺負一下老百姓,這樣的衛所要來何用?”
馬士英咬牙道:“皇上,若是您這樣說,臣也無話可說,這個家臣是當不下去了,一下子要拿出數百萬兩白銀啊,臣即便是三頭六臂,也弄不過來啊,李巖有本事,那就讓李巖來做戶部尚書,臣請辭!”
朱慈烺眉頭一皺,沉聲道:“馬大人,你這是在將朕的軍嗎?”
“臣不敢!”
馬士英憤聲道:“臣只是能力有限,還請皇上另請高明!”
一旁的張維賢低聲道:“皇上,裁撤衛所一事太過重要,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甚至可能引起朝堂巨大的動盪啊,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怎麼,老國公,關鍵時刻,您也退縮了?”
朱慈烺問道。
張維賢苦笑道:“皇上,老臣也不得不考慮一旦裁撤衛所帶來的眼中後果啊,數百個衛所,單獨拿是涉及到的將領就數千人,怎麼安置?而且,衛所之中的各級將領大多都是將門一代代傳下來的,父死子繼,其中關係盤根錯節,一旦處置不好,那當真是彌天大禍啊,李巖大人剛剛從地方進入朝堂,雖然能力出眾,可是終究還是經驗欠缺了一些,若是真的施行這個方略,只怕對李巖大人都沒有絲毫的好處……”
李巖嘴角一陣抽搐,心道老國公,我就不是傻子,有沒有好處我還不知道?這要不是皇上趕鴨子上架,我能主動挑起這個擔子來?說到底,還不是你們爺倆一對壞種,將我推到前面來的?
朱慈烺站起身來,淡然說道:“老國公,一句話,衛所革新,勢在必行,不能再拖下去了,你既然說到了這其中的後果,那就請老國公拿出一個方略來,如何?馬大人,你也可以提出一個方略,只要對於解決衛所弊端有好處,朕從善如流!”
張維賢一陣鬱悶,這皇上是想將自己給捲進來啊,這樣的話,將門的火力就不會全部對準李巖啊,說到底還是要自己來當擋箭牌啊,老頭子咋這麼倒黴呢?
只是,張維賢心頭也清楚的很,李巖本來就是自己 跟兒子推出來的替罪羊啊,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誰成想皇上這一次竟然將眼光釘在了衛所上,要知道天下衛所數百,幾乎所有的指揮使指揮同知甚至指揮僉事,都跟將門勳貴有著各種各樣的關係,完全就是一團亂麻,休想能夠理清,哪怕是扯動任何一個線頭,都會撤出一團來。
方略?
面對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莫說是現在的張維賢,即便是他老祖宗張輔重生都做不到,身在局中啊。
“老臣、老臣慚愧,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張維賢澀聲道。
“哼哼!”
朱慈烺冷哼道:“不是無能為力,是你們現在都不敢動,老國公,在朕面前,沒有什麼可以遮遮掩掩的,數百衛所這麼多的指揮使指揮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