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張氏一時有些心虛,剛才確實是她撞的門,不過目光一動,瞥見宋回泠身後的人影,頓時來了底氣,狠狠啐道:“欠債不還不說,還偷偷在家中養小白臉,我看今日誰敢攆我出門?我必定叫全寨人來瞧瞧你們婆媳倆做的腌臢事,再讓我兒稟報百戶長,罷了賀斬總旗一職,順道將你們這等不知羞恥的婦人浸豬籠,免得壞了我們雲屯寨的名聲!”
吳阿婆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宋回泠,也跟著附和道:“就是,瞧這死丫頭一副衣衫不整模樣,指不定剛做完下流事呢!”
宋回泠都快被氣笑了,這些人空口造黃謠的本領還真是大,當初擔心阿默被外人瞧見,也是出於這種擔憂,畢竟賀斬不在家,賀家憑空出現一個陌生男人,必定會落人口實。
既然藏不住了,索性就攤牌好了!
孫張氏和吳阿婆罵得太難聽,對外一向包子的楊氏竟難得硬氣一回,梗著脖子,底氣並不是太足的拔高音量罵道:“你們簡直是在放屁!”
楊氏在雲屯寨住了二十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與寨子裡的人當面起衝突,但孫張氏和吳阿婆說的實在難聽,兒媳婦正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人侮辱,她無法視而不見。
到底是吵架經驗不足,說完,她面色早已漲得通紅,手腳也有些發軟,身子控制不住就要往後倒去。
宋回泠一咬牙,用力扶住楊氏,在她耳邊柔聲道:“娘,別怕,你罵得很好!對這種渣滓,可千萬別給她們臉!”
想著兒媳身子骨弱,撐不住她的重量,楊氏這才扶正身子,剛才罵人的氣勢瞬間不在,頹喪著臉,幾乎是用氣音般小聲道:“回泠,可是娘真的欠了張嬸的銀子,實在是沒有罵人的底氣。”
不用楊氏再細說,宋回泠也知道是怎麼個事了,肯定是為了給她籌藥錢才欠的債。
孫張氏和吳阿婆正在嘀嘀咕咕嚼耳根,孫張氏不知說了什麼,吳阿婆轉身就要朝院外走去,宋回泠輕輕將楊氏拉至身後,而後用力一喝:“站住!”
吳阿婆一時被震住,下意識轉過身來。
宋回泠冷冷道:“怎麼?這麼著急,是要去叫寨中其他人來看熱鬧嗎?”
心事被戳穿,吳阿婆面上一時有些掛不住。
孫張氏挑了挑眼,面相顯得更加兇狠:“知道怕了?不過晚了,今日我便要全寨人都看看你們婆媳倆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行。”宋回泠唇角忽的勾起一抹輕笑,低頭,漫不經心把玩起她的手指來,悠悠道,“既然如此,那便大家一起去死吧。”
“你這話說得好笑,偷人的是你,憑什麼叫我們跟著去死,要死,也是楊芸和你一起去死!”孫張氏氣急敗壞道。
對方越氣,宋回泠越悠閒,她甚至拉過門前的小馬紮,優雅坐下,看著孫張氏,不疾不徐道:“你們敢公然和聖上作對,想來也是不在意這頂腦袋的,既如此,不如就一道上路,去陰曹地府也還能有個伴兒。”
孫張氏和吳阿婆再怎麼潑辣,可一聽是和天家有關的事,瞬時膽寒。
“你少糊弄我,你偷人,關聖上什麼事?該死的是你,該砍頭的也是你們賀家!”孫張氏罵聲很大,可卻帶著一絲抖意。
楊氏心頭一跳,想捂住宋回泠的嘴,可已經來不及了。
宋回泠對著指尖吹了口氣,而後將阿默叫了出來,問孫張氏和吳阿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孫張氏和吳阿婆面面相覷,想說這不就是個野男人嗎?
可到底顧忌著宋回泠方才那番話,沒敢說出來。
宋回泠這時緩緩站起身來,慢條斯理道:“我夫君近來奉聖上旨意執行秘密軍務,這孩子便是我夫君帶至家中的,他只說讓我們好好照顧他,別的一概不許打探,否則便會招來殺頭大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