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斬去的時間太久,宋回泠終是不放心,強忍著渾身散架般的疼痛,想去尋他。
剛一起身,就瞧見賀斬身影。
待他靠近了些,宋回泠這才開口問道:“孫虎興呢?你沒把他怎樣吧?”
“被我警告一頓,已經走了。”面對宋回泠探究的目光,賀斬面色始終不改,神情看不出一絲破綻。
可宋回泠心中還是隱隱擔憂:“被你卸下胳膊那人呢?萬一他去千戶跟前參你該如何是好?”
賀斬上前一步,將宋回泠打橫抱起:“他們理虧,自是不敢去千戶面前嚼舌,娘子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我帶你去於大夫那裡上藥。”
宋回泠不自覺攥緊賀斬胸前衣服,湊到他耳邊,有些難為情道:“阿默在呢!讓我自己走吧!”
賀斬垂眸,落在宋回泠臉上的目光帶著不容拒絕之意:“在我面前別逞能,只當這小子不存在就行,他又不是第一次瞧見。”
說著,抬眸看向阿默:“你與我一道去醫館,替我帶張字條回去給阿孃,娘子今晚在城中過夜。”
阿默比劃道:字條就不必了,我自有方法告訴我姐,你好好照顧回泠姐姐就成。
歪打誤撞,他姐交代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末了,賀斬又提醒阿默:“今日之事不用告訴阿孃,以免她擔心。”
宋回泠沒想過要在城中留宿,抬起手指戳了戳賀斬:“夫君,我上完藥還是跟阿默一起回去吧,我留下挺耽誤你的。”
“你不留下才是耽誤我。”賀斬語氣說一不二。
上面有要求,這幾日城中當值士兵不得離城,他不放心讓宋回泠離去,將她留在城中,若是有事,也方便找大夫。
宋回泠思索片刻,應了下來,今日出了這樣的意外,她想與賀斬說的話估計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
去醫館與回家的路是兩個方向,不需帶字條,阿默與賀斬原地道別。
阿默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被賀斬叫住:“你真想進軍營嗎?”
阿默頓了頓,視線先是落到宋回泠身上。
宋回泠看了阿默一眼,小聲對賀斬道:“他挺想的,若是沒有暴露身份的風險,讓他進軍營歷練歷練也好。”
賀斬盯著阿默,神色變得嚴肅:“你若是想進軍營,只能先從最低一級士兵做起,要吃的苦也比旁人多,你先不急著回答,回去認真思慮後再做決定。”
阿默定在原地,良久才點頭轉身離去。
……
到了醫館,正巧碰上於大夫準備打烊。
這一路走來,宋回泠愈發覺得腕骨疼痛,難以忍受。
請於大夫幫瞧了瞧,竟有些輕微骨折。
於大夫替她塗了膏藥,又取了一塊杉木皮,削成薄片做成夾板替她固定在骨折部位,又用絹布將她手腕纏了厚厚一圈。
之後又給她交代注意事項:“賀家娘子,你這骨折不算嚴重,但你體質弱於常人,要想日後不留隱疾,還得好好將養,每隔三日,需清洗患處再重新塗抹藥膏,如此往復,一月方可,這期間切莫讓手腕負重。”
“一月,要這麼久啊!”宋回泠有些小崩潰,又慶幸傷的只是左手。
“那不然呢?古話常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只讓你將養一月已經不錯了。”於大夫對宋回泠說話時,目光不時往賀斬身上瞟。
待看見賀斬那副臭臉,冷哼道:“真是世風日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家暴妻子!”
賀斬揹著宋回泠進醫館時很急,並未對於大夫說明宋回泠是怎麼受的傷,只讓於大夫替她先行治療。
宋回泠愕然,於大夫怎會有這種離譜的想法,連忙糾正:“於大夫,不關我夫君的事,是我不小心自己弄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