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與當地扶貧工作組簽訂合同後,我們馬不停蹄地離開了西昌。
我駕車,柳如月拍照,朝著涼山所轄其他16個縣進發。
高海拔,彎曲路,長坐車,這位長期生活在繁華都市的美麗姑娘很快就心情不美麗了,臉色蒼白,大口喘氣,難受至極點。
我只好壓住車速,差不多算作走走停停,偶爾扶她下車,為吐得一塌塗地的姑娘輕拍後背,喂上一口溫開水。
巍巍大涼山,美麗卻有難以承受之苦。
曾經自詡自駕318國道的姑娘,只不過去了稻城亞丁,遠不及行走大涼山辛苦。
我問是否需要行動式氧氣罐,她倔強地搖了搖頭。
在盤山公路邊一塊草地上,我倆抱膝而坐,享受溫煦陽光。
望著湛藍天空,臉色蒼白無血的柳如月喃喃自語,說等適應了高海拔帶來的難受,一定會喜歡上這裡。
我並不以為然,只是嘴角噙笑,扯根青草喂進嘴裡,一陣慢嚼,滿嘴泥土清香。
姑娘當即噘嘴,哼哼兩聲,“你不信?”
我驀然一笑。
姑娘拿肩膀撞我一下,撒嬌式的央求道:“喬大哥,你就信嘛!”
我仰頭大笑,連聲回應,“信,我必須信,咱如月是個多麼堅強的姑娘啊!”
姑娘嘻嘻一笑,像極了襄城居住小區門口附近賣滷菜那位大叔的小丫頭。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時間裡,我們過美姑,穿寧南,走雷波,赴冕寧……
一路辛勞,一路收穫,難受並快樂著。
我一點不覺得惱火,因為身邊有位美麗姑娘相伴,既有豪車可坐,每到一個地方還能攥著一大把訂單。
穿行在青山綠水間,想必人生暢意不過如此吧。
陰曆五月上旬,我們到達康定。
那天,深夜十二點,夜風涼爽,滿城飄著羊肉香味。
柳如月逃也似的跑進酒店,寧願吃泡麵,也不一同去吃羊肉串燒烤,說聞著臊味就想吐。
我只好獨自外出,酒飽飯足之後,帶回幾盒不是那麼辣的炒菜,外加一碗豬排骨藕湯。
當時在燒烤攤自堪自飲時,一位面板黝黑胸前頗有氣勢的濃妝女子前來搭訕,問需不需要有人陪著,並隱晦表示還能一同去酒店,繼續喝酒,或者按摩,都行。
我說你喝酒可以,但是去酒店就算了,不是我怕自己遭受不住你的風滿,而是怕你見到我女朋友會自慚形穢。
那女子不僅沒惱,反而大大方方坐下來,邊喝酒邊給我探討技術性問題,還不時拿她引以為傲的山峰擦拭我手臂。
我心無波瀾,不過,嘴上和手上卻沒少揩油。
臨走時,我多付了一百元錢,讓攤主再拿幾瓶啤酒,讓這位朋友繼續喝,直至盡興為止。
那女子一臉遺憾,也一臉開心。
柳如月將房間空調開得很足,穿著睡衣開門,瞧著我手中便當,興奮得像個孩子,蹦蹦跳跳的,拍手歡呼。
那瞬,我驀然鼻酸。
她可是身價上億的飛馬公司董事長的親妹妹呢!
陪著柳姑娘吃飯,我繪聲繪色地講起很多關於康定的美麗傳說,以及當地別具特色的風土人情。
姑娘聽得津津有味,偶爾忘了吃飯,睜著大眼望著我,似乎顛覆了過去所有認知。
待她吃過晚餐,我收拾餐具,將桌子擦得乾乾淨淨的。
柳如月蜷縮在沙發上,默默地看著。
我指了指自己房間,示意各自晚安。
柳如月噘著嘴,聲音柔弱似水,說她今天一直在車上打瞌睡,現在尚無睡意,再聊會兒唄。
我其實很累,很想回去睡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