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晃,很快到了十一月。
西南柳氏公司面臨重大任務,第二批扶貧物資務必在元旦節前送達甘阿涼所有縣區。
當前正是川西氣候最惡劣時候,很多地方已經大雪封山,運輸堪稱攔路虎。
公司董事會氣氛凝重,冷美人柳月茹一籌莫展,猶豫不決。
除了我和陸春梅,幾乎所有參會人員都不贊成如期完成送貨任務。
他們理由很充分,萬一發生車禍事件,不僅造成大筆損失,而且致使公司臭名昭著。
反對最厲害的,非銷售總監羅旭莫屬。
銷售二部主管白潔與銷售一部肖胖子袖手旁觀,一臉幸災樂禍。
我瞧一眼滿臉焦急卻欲言又止的銷售三部主管陸春梅,拿過桌上話筒,詳細報告了川西之行具體路線路況、所有海拔三千米以上高山的氣候預報以及與各地扶貧工作組對接情況,建議成立三個送貨小組,選派精兵強將,分別負責甘阿涼三地,按期完成送貨任務。
緊接著,我一針見血指出,咱西南柳氏不過是三州扶貧四大電器供應商之一,其他企業能夠不懼風雪不懼危險,為何我們做不到?莫非咱們柳氏人都是孬種不成?
最後,我著重強調了西南柳氏公司違約帶來的嚴重後果,被勒令退出扶貧領域都是輕處理,更嚴重的是,主管部門還讓失信公司存在嗎?香港柳氏集團總部能接受這結果嗎?誰來承擔這個責任?除了咱董事長獨自面對,在座各位,你我他,恐怕就連承擔問責資格都沒有吧?
室內,集體沉默。
羅旭嘴角掛著冷笑,拿挑釁目光看向我。
我半眯眼眸,拿手指在桌面輕輕地點了點。
老子手中的“稻草”,足可讓你孃的立馬滾蛋。
羅旭秒懂,趕緊低下頭,縮了縮脖子。
片刻後,議論聲泛起,當初本就不該蹚這趟渾水,不僅利潤微薄,而且還讓公司處於風口之上,只差沒有直白地說出來,這是西南柳氏董事會決策失誤。
眾口鑠金,董事長柳月茹處於兩難境地。
猛然間,我豁然起身,先一拍桌子,後抬手朝著每人驚愕臉上指點一下,憤然道:“柳氏集團為何決定更改飛馬公司名字?在座各位有沒有細想過?”
“以我個人理解,集團公司立足於原飛馬公司投身扶貧大業的壯舉,方才決定易名西南柳氏貿易公司,旨在彰顯本集團公司民族企業精神,努力成為華夏人自己的全球性企業。”
“如此雄心,豈是你們輕易否定的?”
“在座各位都是柳氏集團的一員,難道想違背公司意志?是豬油蒙心還是想捲鋪蓋走人?”
我稍作停頓,努力壓抑悲壯情緒,朗聲道:“如果無人敢帶隊前往大涼山,喬不群主動請纓,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和責任!在此,我鄭重承諾,本人若發生意外,哪怕身死道消,與公司無關,與在座各位無關。”
全場再次陷入沉寂,落針可聞。
那刻,我像個獨自揮劍的勇士,極其悲壯。
我環視會議室一圈,滾動著喉結,還想說點什麼,只是一時語塞,沒法開口。
隨後,我緩緩坐下,很想抽支菸,瞧一眼會議室牆上的禁菸標識,打消了念頭。
柳月茹滿眼擔憂,靜靜地望著我。
陸春梅悄悄在桌下拍了拍我大腿,其意明瞭。
我可以理解陸春梅的意思,但無法揣摩董事長柳月茹為何擔憂。
當前嚴峻形勢下,不正是需要衝鋒陷陣之人嗎?
羅旭雙臂抱胸,仰頭看天花板。
肖胖子永遠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不出任何傾向性。
倒是白潔讓我意外,她咳嗽一聲,提出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