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太陽像個火球掛在天空。
七月的蓉城,酷熱難耐,大街上鮮見行人。
車至拐棗樹街,停在巷弄口,柳如月趴在駕駛窗上,笑容疲倦,聲音沙啞,說她明日就將陪同姐姐柳月茹,赴香港集團總部彙報上半年財務執行情況,讓我記得保持微信聯絡。
我沒問她何時返回蓉城,對著姑娘報以淺笑,隨後左手提著旅行袋,右手拿著手機揚了揚,謹以告別。
柳如月張了張嘴巴,但並沒再說什麼,只是定睛瞧著倒退著往後走的我,驅車緩緩離去。
車內清涼宜人,車外氣溫如蒸桑拿,我擦了擦滿額汗水,晃晃悠悠走回筒子樓。
若說跟一個美麗姑娘單獨出行近三個月,那個男子心中毫無波瀾一點想法都沒有,除非只有一種可能存在,要麼姑娘顏值太差,要麼男子矮矬窮。
我早已是“我見青山多嫵媚”,卻不敢猜測對方是否“青山見我應如是”。
默默無語什麼都不說地告別,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說什麼才好?
男女之間,順其自然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壞的方式。
以我中原男人的性子,最不喜歡礙口是羞,總覺得娘們唧唧的,一點酣暢淋漓的感覺都沒有,渾身都不爽。
最終我還是不得不妥協,只因柳姑娘太美。
她的美,足以讓我閉嘴,有種望而卻步的自卑感。
這種自卑感,極其神奇,既讓人沮喪,又讓人充滿希望。
像極了我的蓉漂日子!
出租屋裡,胡東臥室牆壁上,掛著幾件最近換洗衣服,其他行李都搬走了。
家裡幾件簡陋傢俱蒙著一層淺薄的灰塵,應該是最近都沒人住過了。
我忍住炎熱與疲憊,將出租屋打掃一遍。
隨後,我提著一桶冷水去公共廁所洗澡,出門就遇到隔壁女鄰居。
豐腴女人朝我甜甜一笑,依稀中,讓人覺得有了幾分少女的嬌羞。
我客氣招呼一聲。
對方捂嘴偷笑,問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點,你為何還在家,是溜班還是失業了?
我不便正面回答,問她不是照樣沒去上班麼。
女人瞅著赤膊著上身只穿一條寬大內褲的我,沒說話。
我頓時就有了一絲不掛的感覺,趕緊鑽進公共廁所,並迅速關上房門。
外面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被人調戲的感覺,又酸又爽,只是不合時宜,滿腔都是失落的我,反而煩躁得很。
洗澡回來,我坐在客廳小凳上,吹風扇。
今日一早,我在瀘定準備上車時,給胡東發過資訊,說大約午時一點半左右到蓉城。
但是,他並未像過去一樣在家等著。
從此沒了胡東相伴,我的蓉漂日子一定很寂寞。
開啟手機,播放王菲的歌曲:
“……我也不想這麼樣反反覆覆
反正最後每個人都孤獨
你的甜蜜變成我的痛苦
離開你有沒有幫助
我也不想這麼樣 起起伏伏
反正每段關係都是孤獨……”
那天,我睡了整整一下午。
醒來時,幾許夕輝,映照窗前。
我懶得起床,點了一份外賣,麻辣粉絲。
忍住肚子咕咕叫喚,我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外賣小哥。
對方連聲道歉,說在途中不小心摔著了,好在外賣完好,連湯水都沒灑出來。
我當即腦補了一幅外賣小哥即使摔倒在地也要拼死護住食盒的畫面,不由得聯想到自己兩次奔赴大涼山的艱辛,當即就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