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成都,已經有些寒意。
辦公室裡,空調勁頭十足,溫暖如春。
我進屋就脫去棉衣,只穿襯衣打領帶,美其名曰身體太棒,經不住燥熱。
陸春梅瞧來一眼,我覺得她目光有些哀怨,正以為自己猜錯時,女人開腔出聲,果真很幽怨,只是我更幽怨了,奶奶的,這世界啥都有緣,簡直不讓人活了。
陸春梅說:“剛才我路過你的工位,不小心碰著手提電腦了,頁面顯示58同城租賃內容,我正疑惑之際,你的手機響起,不一會兒,有人打辦公室座機,說是你小學同學,讓你下班自己去拿行李,鑰匙在出租屋門口墊子下面,他還說,他去了上海出差,採購洋酒。”
我不用猜就知道來電人定是崔峰,於是瞟一眼桌上手機,方才想起,剛才去送貨部時,走得太過匆忙,以至於忘記隨身帶上手機。
只好向陸春梅說了昨晚情況,我自嘲地笑了笑。
陸春梅追問,昨晚啥情況?
我笑了笑,說昨晚回到出租屋時,見行李放置在門口,給房東打去電話,對方無論如何都不不願意再將房屋租給我了,說我已經欠房租三個月了。
陸春梅嘆息一聲,安慰道:“最近你太忙啦,估計忘了租期到點。”
我說是的,後來給房東轉賬付清房租,對方直接將我微信拉黑了,我只好在附近找家連鎖商務酒店住下,今日一早將行李寄存在酒店吧檯,就來公司上班了。我讓崔鋒去拿走行李箱,本想在他那裡暫時借住一段時間,不曾想他出差了。
陸春梅笑道:“既然你同學給了鑰匙,就可以借住啊。”
我輕輕搖頭,微笑道:“他雖然出差了,但她女朋友在啊,我總不能去跟兄弟女人同住一室吧?”
陸春梅哦一聲,笑意玩味。
我不再聊天,埋頭修改送貨方案。
隨即,辦公室進來一撥人,都是送貨部的人員,跟我一起就著電腦商議起來。
好不容易有段空暇時間,陸春梅問我找到出租屋了嗎,今晚住哪裡?
我搖搖頭,喝一口咖啡,笑著指了指辦公室。
陸春梅似乎不相信,訝異道:“住這裡?”
我無奈道:“不是住,只是湊合一晚。”
陸春梅嘆息一聲,問我昨晚住在哪個賓館,她去幫我拿,開車,快著呢。
有人又來辦公室,我匆忙說了賓館名字和地點,又全身心投入活兒中,陸春梅啥時離去也不知道。
天黑下班時,我打電話問陸春梅現在哪兒。
陸春梅發來一個地址,讓我自行前去拿行李。
忙了一天,我有些昏頭昏腦的,坐上計程車,將地址發給司機,隨後閉眼休息。
二十多分鐘後,我被司機喚醒,掃了付款碼,下車望著陌生地點,有些發懵。
這條街叫崇文街,應該距離杜甫草堂不遠。
我再次打電話,說自己已到,只是不知何去何從,也沒看到她。
陸春梅說直接進入麗都花苑小區,十七棟三單元二十八層2802室。
我走進麗都花苑,環顧四周風景,有些納悶。
將行李送出來不就行了麼?咋還讓人到處找呢?
一路走,一路打聽,終於找到第十七棟樓。
敲響房門,陸春梅好一會兒才開門,如同在家媳婦迎接歸家男人那般隨意,說換上棉拖鞋吧,“我正在燒菜呢”。
說完,她轉身進了廚房。
我猶豫片刻,還是進了屋,瞧著擺設精美的寬大客廳,一陣驚歎。
我想,這樣的居室,對於打工仔來說,算得上住地的天花板吧?!
陸春梅在廚房喊,“你自己倒咖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