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將返崗上班,即便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我沒打算呼朋喚友外出,加上昨夜通宵未眠,也沒多大精神,於是待在出租屋裡,洗衣服,打掃屋子。
柳如月來電,問下午如何安排。
我笑著說:“睡覺唄!凌晨我去了塔子山公園堆雪人,欠著瞌睡,得養足精神,明日上班呢。”
柳如月驚聲叫嚷,“為何不帶我同去?嗚嗚,你不講武德,本姑娘生氣啦!”
我笑笑,語氣平淡說道:“若你同去的話,就不是咱倆堆雪人了。”
柳如月沉默不響。
我轉移話題,語氣溫醇說道:“如月,請轉達你姐,請她放心我會盡心盡力完成任務,喬不群是柳氏公司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不談半分價錢。”
“若提拔副總監是為了更好完成下步工作,我欣然接受;若只是因為我倆關係,借女朋友關係上位,我拒絕就任。”
“我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銷售部員工,憑力氣和腦子吃飯,掙多掙少,皆心安理得。”
“當然,若西南柳氏公司不再需要我,我就離開便是,另尋高就吧。”
“我想,以本人手中現有資源,喬不群不至於流浪蓉城街頭。”
“今日凌晨,我坐在塔子山公園山頂,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當然也想到了我倆未來。如月,我坦誠相告,我現在看不到希望曙光,有種塵埃草根仰望參天大樹、井底之蛙仰望翱翔天鵝的味道。”
“我不知這種直覺準確與否,起碼是當前真實感受。”
“天下之事,唯靠心之所向。乘坐命運之舟,漂至哪裡黑,就在哪裡歇。”
我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說這些,而且說得慷慨激昂。
只是話落時,我突然很後悔。
手機話筒裡,傳來低微啜泣聲。
“群,你聽我解釋……”
我當機立斷,掛了電話。
走出衛生間,我端著膠盆,來到客廳陽臺晾曬衣服。
忙完活兒,我望向城市上空。
雪後大晴,陽光茂盛。
蓉城的雪,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不過上午十一點半左右,遠處層層疊疊的樓頂皚皚積雪已然消融,唯見幾處尚有殘留,像漂亮衣服的塊塊補丁,顯得很不和諧。
我想,塔子山山頂的雪人,現在已經身死道消了吧。
不知是因為雪人,還是因為柳如月。
我突然憂傷至極,滿腔都是說不出口的怨氣,很堵很堵。
一直待著,過了午時,我感覺肚子有些餓,就返回了客廳,從茶几櫃中拿出一桶泡麵,去了廚房。
花去十分鐘,煮好一碗雞蛋加榨菜的泡麵。
坐在客廳,我趴在茶几上,大口地吃。
吃過幾口,嘴中索然無味,我推開面碗,忽然淚如雨下。
“媽媽,兒子想家了……”
我嘴上呢喃著爬上沙發,蜷縮成團,拖過薄毯,蓋在身上,閉眼睡去。
無夢,亦無鼾。
此時。
一位頭戴墨鏡,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登上飛往蓉城的飛機頭等艙,在空姐指引下,坐進靠窗位置,順勢將手中密碼箱置於腳邊。
一空姐過來,俯身,溫聲提示,“先生,可否將行李放在貨架上,這樣利於您行動方便。”
男子神色木然,輕輕搖頭。
空姐溫婉一笑,說聲打擾,嫋嫋離去。
男子轉頭瞧向窗外,繼而收回視線,抬起手腕,看看機械錶,神情釋然。
按照少東家柳家駒指示,今日傍晚務必落地蓉城。
自己倒還能準點抵達,只是老三有點懸,那位名叫矮腳虎的傢伙,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