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董事長柳月茹送至七樓辦公室,範小刀往前走幾步,約莫是鞋帶鬆懈了,於是他駐足彎腰,半蹲著身子慢慢繫鞋帶,微微抬高的視線投向走廊的每間辦公室以及不時進出的人。
司機慢條斯理起身,緩步走進電梯。
很快,他出現在三十二層寫字樓的頂樓,順著樓梯口,登向天井。
樓梯盡頭,通往天井的鋼質鐵門緊鎖。
這人似乎仍然不放心,走近鐵門反覆檢視,並用力猛扯幾下,確認無法開啟之後,於是折身返回,順著樓道階梯慢慢吞吞往下走。
照理說,地下車庫和一樓大門均需內部員工電子卡才能進出。那麼,昨日那名刺客能夠進入寫字樓,應該在某個地方偷偷潛入,也就說,寫字樓一定存在某個漏洞。
終於,他在一樓與負一樓消防通道的拐彎處,發現有一塊釘在牆上的木板,隱約留有撬開痕跡。
範小刀蹲下身,用力扯開木板與牆壁之間一定縫隙,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應該是當初施工時留下的一個豁口,恰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勉強穿過,想必昨日那位刺客就此進入寫字樓。
都怪自己太大意!
司機從褲兜裡掏出香菸,點燃一支,緩緩吐出一股濃霧。
昨夜,蓉城名郡靜悄悄。
司機臥室房門輕輕開啟,透過微弱光線,只見一個身穿暗灰短襟衣服的嬌小身影,踩著碎步,無聲離開。
她身後,屋內無光,漆黑一片。
地板上,一個男子弓腰蜷縮,許久才幽幽嘆息一聲。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從壁櫃裡拿出一個四方木盒,開啟後,掏出幾個大小不等的玻璃瓶,繼而拿棉籤在臉上輕輕塗抹,不時發出倒抽涼氣聲。
柳家秘製金創藥藥效驚人,臉上傷口很快癒合,只是腫淤難消,尚需三兩日靜養。
只是肋部腹部隱痛難耐,連呼吸都覺難受,司機摸著上床,慢慢躺下,輕籲一口濁氣。
這男子,眼中並無絲毫受傷之後那種痛苦與哀傷,反而眸光如炬,精光暴漲,定睛瞧著並看不清楚的漆黑天花板。
他在反覆咀嚼剛才汪姨進屋之後全部細節,以及她遞出的一招一式。
想過一陣,男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味蕾苦澀。
不說自己本就沒打算接招,就算全力防守反擊,也未必能夠做到全身而退,說不定還被揍得更慘。
那位老女人出手太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且力道極重,尤其腿法詭異,相比老大昂爺的佛山無影腳,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老大與之對手,估計也僅能打個平手。
範老二這才明白,柳家小姐在柳家老爺子心目中所居何等地位。
對於柳家對手而言,柳月茹貼身保姆是個恐怖的存在,而就同隊戰友來說,她是壓箱底的秘密武器,讓人安心穩神。
貼身跟隨柳家少爺的秘書老四、司機老五,就個人站力而言,遠不及汪姨與他範老二,但是,這並不等於柳家駒就不重要了,而是海外唐人街武林高手相比內陸及港澳臺,只能算作普通高手,與絕頂高手差之甚遠。
拳擊格鬥勢大力沉,加之洋種人動作緩慢,他們在中華武術面前,簡直就如小孩與成人拼鬥。
真正的中華武術,不是運動會賽場那些花裡胡哨的表演,而是重實戰,講究招招致命,快若奔雷,勢如長虹,能用一招解決,絕不多用第二招。
這些年,舉國上下推進平安建設,街鬥隨之消失,武術高手散匿於民間,不再習武防身,以鍛鍊身體為主。
那片島上,龍蛇並存。
九七年之後,曾經家族事業漸漸演變成為正規集團公司,卻不等於過去惡習就此消散,只不過與普通百姓無關,不會傷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