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
我戴著藍芽耳機,斜挎揹包,騎著共享單車,穿行在鋼筋混凝土叢林中。
自從離開襄城以後,在每年的今天,我總會跟媽媽煲上很久的電話粥,不厭其煩地傾聽她嘮嗑。
今日自然不會例外,我一邊騎車上班,一邊打著藍芽電話。
聽人說,八九十年代的蓉城,估計是全國腳踏車最多的城市,如今未必不是如此。只要一到上下班時間,車流如潮,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無論再寬闊的大道,都是一片黑壓壓人頭。
我在車潮中毫不起眼,跟隨大流奔向太陽昇起的地方。
雖然領不到一分坐班工資,但是我很開心。
正如網路流傳一句不大正經的話,“自己約的炮,即使跪著也得打完”,既然進了飛馬公司,就得幹出人模狗樣來。
在這個內卷得你死我活的時代裡,我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已經極其幸運了。
至於賺錢與否,需要等到盲盒揭開那天,不必先慮。
況且今兒特殊,我若不開心的話,就對不起“苦難日”的老媽。
來到公司,我跟平常一樣,坐在辦公室研究業務報表。
正如徐佳調侃那樣,“未必紙上數字貼了花兒麼”,反正就是看得入迷的意思,我一上午都沒怎麼挪動過。
中午,一個人去了公司食堂,吃了一頓十元的高檔價格午餐,居然還有雞腿,著實開心。
正吃著,遠在遼寧和內蒙的趙孟雷、張水分別打來電話,祝賀生日快樂,隨後說了一大堆諸如“生日不能只過生”、“無日不生”之類俏皮話。
我當時笑得前仰後伏,引來周圍一片好奇目光。
坐在一派現代氣息的食堂裡,我突然很想念大學死黨們。
午飯後,我一改往日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習慣,離開食堂後,獨自來到商業區良木緣咖啡店。
臨窗卡座裡,陽光和煦照在桌上,一杯藍山咖啡彌散著獨特香氣。
這幾年來,我難得的靜靜享受屬於一個人的時光。
下午上班不久,徐佳和陸春梅就外出公幹了,只剩我獨守辦公室。
見桌上有盒速溶咖啡,我沒客氣,拿了一袋,用紙杯衝開水喝,只是過於甜膩,只喝了一半,就丟進了垃圾桶。
窗外陽光正盛,不大像冬天。
我突發奇想,這會兒已經四點半了,距離下班時間不足半小時而已,不如出去閒逛一圈,再約胡東、崔鋒喝頓小酒,到時看狀態,若還能去看場電影,也算生日圓滿了。
就是這麼一次腦洞大開,從此掀開了我在蓉城的愛恨情仇與悲歡離合。
慢慢悠悠騎著共享單車,我東張西望,不時扭頭看向街邊琳琅滿目的店鋪,還有滿大街的靚麗姑娘。
崇文街有家名叫達爾康的大型健身館,來往出入皆是帥哥美女,每次下班回家,我總會駐足停留,著實羨慕得很。
忽然,眼前晃出一個人影,我潛意識地猛然一打龍頭,隨後連人帶車摔進路邊花壇中。
待我從半人高的矮冬青叢中爬起時,那位實屬罪魁禍首的姑娘還傻傻站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望著狼狽的我。
好不容易將腳踏車弄至路上,我瞧著貌似大學生的姑娘,總覺得似曾相識,於是溫言溫語地說:“妹兒啊,走路得看路呢,我若處理不及時的話,定要將你撞得住院呢。”
身穿運動服的姑娘莞爾一笑。
因為素顏,所以尤其清純動人。
若是悶騷詩人張水有幸一睹芳容,以及這一場景,抵不住又要吟詩一首了。
我一個大老爺們,即便吃了虧,自然不會跟女子計較個啥,只是摸了摸被矮冬青擦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