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那日,天空陰霾密佈,厚重如鉛的烏雲層層堆疊,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彷彿整個蒼穹都在為董卓的離去而沉痛悲泣。牛輔、徐榮、華雄、馬騰、馬超等人親自抬棺扶靈,他們神色凝重如鐵,緊蹙的眉頭凝聚著無盡的哀傷。步伐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似帶著千鈞之重,彷彿腳下的土地也在拖住他們的腳步,不捨這棺中的英魂就此遠去。
李儒親自主祭,他身著素服,在蕭瑟的風中顯得那般單薄。聲音悲愴,顫抖著念著祭文:
“悲呼蒼天,晴天霹靂,痛惜厚土,早招魂歸,吾等敬祭董公。董公一生,縱橫沙場,金戈鐵馬,氣勢如虹。那烈烈雄風,威震邊陲。雖中原對公頗有微詞,然在西涼,公之功績,如巍峨山巒,眾人銘記。護一方安寧,御外敵入侵,使百姓得生息。今公溘然長逝,吾等悲痛萬分。願公在天之靈,安息永眠,佑我西涼,保我百姓。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念罷祭文,眾人哭聲震天,那悲嚎之聲直衝雲霄,驚起山林間群鳥紛飛。送葬的隊伍綿延數里,浩浩蕩蕩,宛如一條白色的巨龍蜿蜒於大地之上。士卒們皆身披縞素,手持長槍,槍尖上繫著白色的布條,在狂風中烈烈作響,似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思。幡旗如雲,遮天蔽日,白色的幡布在風中瘋狂舞動,發出悲切的呼號聲響,令人心碎腸斷。
沿途百姓紛紛跪地,哭聲、呼喊聲交織一片,匯成了一曲悲愴的哀歌。道路兩旁擠滿了前來送行的人群,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他們中有董卓曾經的部下,那些曾隨他征戰沙場的鐵血男兒,此刻卻滿臉淚痕;有受過其恩惠的平民,眼中滿是感恩與悲痛;還有從遠方特意趕來的友人,懷著沉重的心情,只為送他最後一程。人群中,有人悲痛欲絕,捶胸頓足,用盡全力發洩著心中的哀傷;有人默默流淚,合十祈禱,祈求上蒼能讓逝者安息;有人則高聲呼喊著董卓的名字,聲音中充滿了不捨與懷念,那一聲聲呼喚在山谷間迴盪,久久不息。
隊伍行至墓地,莊重地將棺槨安放於早已準備好的墓穴之中。親屬們紛紛上前,顫抖的雙手撒下一把黃土,那揚起的塵土彷彿是他們破碎的心。寄託著無盡的哀思,每一粒黃土都承載著生者對逝者的深深眷戀。填土之時,哭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捨、所有的痛苦都融入這片土地,讓這份情感永遠陪伴著逝者。
準備下葬時,正當眾人懷著沉痛的心情準備讓董卓入土為安,意外卻突然發生。一個年輕狂生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他雙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情緒激動得滿臉通紅,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指著董卓的棺槨大罵:“董卓國賊,禍亂朝綱,死有餘辜!”這一罵,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塊巨石,場面瞬間混亂不堪。
華雄怒目圓睜,大喝一聲:“放肆!竟敢在此胡言亂語!”他那粗壯的手臂瞬間將腰間的長刀抽出半截,寒光一閃,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華雄將軍,且慢!”馬超迅速伸手攔下了華雄,他的目光堅定而冷靜,微微側身說道,“讓我去問問。”
馬超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去,身姿挺拔如松,陽光灑在他銀色的鎧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臉龐剛毅而嚴肅,緊抿的嘴唇透露出一絲威嚴。還未等他開口,那狂生便怒視著他,唾沫橫飛,破口大罵起來:“你這無知小兒,竟也為這國賊效力!助紂為虐,天理難容!”狂生的聲音尖銳刺耳,猶如尖銳的刀鋒劃過眾人的耳膜,直把馬超罵得狗血淋頭。
馬超眉頭緊皺,那濃密的劍眉此刻彷彿擰成了一個結,額頭上也隱隱有汗珠滲出。但他依舊強忍著怒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這位兄臺,董公已去,此時在此辱罵,於逝者不敬。況且,凡事皆有兩面,不可一概而論。”
那狂生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