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朝事總算落下了帷幕。大殿之中,此刻氣氛卻略顯沉悶壓抑。天子高坐在那龍椅之上,面色凝重而又透著幾分高深莫測,雖並未明確提及大軍究竟該在何時踏上出征之路,可眼下來看,已然進入了寒冬時節。
眾將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依照如今的局勢,天子定然不會讓他們安然無事地過完這個年,再悠哉悠哉地回去領兵出征。年前,那是必定要整軍出發,奔赴那或兇險萬分的戰場了。
這邊廂,眾將領聽完天子那模稜兩可的說法後,一個個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荀彧,那眼神中彷彿都冒著綠光。要知道,以往在外征戰之時,眾將大多是靠著自籌糧草來維持軍需,其中的艱難困苦自不必說。今日聽得天子這般言語,眾人心裡都打起了小算盤,尋思著如今也該讓天子出份力了。畢竟,大家都揣測著天子手中的糧草估計也所剩不多,可哪怕就那麼一點兒,也得想法子從天子那兒摳出一些來呀。於是乎,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荀令君,心裡琢磨著,這次無論如何也得在爭取糧草這事上拔得頭籌,哪怕只能從天子那兒擠出一星半點兒的糧草,那也好過沒有呀,總歸是能解燃眉之急呢。
朝事一散,天子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大殿深處,諸位重臣便紛紛湧向殿外,眨眼間就將荀彧給圍堵了起來。
那呂布性急,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荀彧,急切地說道:“令君啊,您也知曉咱幷州那可是苦寒之地,常年飽受風霜之苦。現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那匈奴人在邊境肆虐橫行,百姓苦不堪言。天子此番給我佈置了這艱鉅的任務,還得去協助幽州一同對抗冀州那袁紹。您也清楚,袁紹兵多將廣,手底下精兵強將無數,他所佔的疆域又寬廣無垠,物資更是充沛得很。我這邊呢,人多馬雜的,這沒了糧草可怎麼行?您無論如何得先給我補充上足夠的糧草,不然到時候真要上了戰場,我這可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啦,還怎麼打仗?”
話音未落,公孫瓚也不甘示弱,一個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荀彧的另一隻手,趕忙說道:“令君,您可莫聽這溫侯在這兒胡說八道呀。我之前在冀州大戰,那可是歷經了一場又一場的惡戰,所耗費的糧草簡直不計其數,家底都快給掏空了。這次我帶著整整10萬大軍,浩浩蕩蕩地一路趕來長安,這一路上的消耗本就巨大,如今糧草已然是難以為繼了。您瞧瞧,他們其他人雖說也有任務,可大多也就是在旁邊打打邊鼓罷了,而我這可是實實在在要去對抗袁紹的主力部隊呀。要是不給我提供足夠的糧草支援,我這仗可真就沒法打下去了,還望令君您多多費心。”
劉備在一旁站著,向來都是以忠厚老實的形象示人。他看著荀彧被呂布和公孫瓚這二人拽得暈頭轉向,在原地直打轉兒,心中雖也是焦急萬分,畢竟打仗糧草的重要性他也深知,可他終究還是張了張嘴,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並未像那二人一般急切地說出要荀彧為自己籌劃糧草的話來。
荀彧身處如此尷尬棘手之境,只覺一陣頭大如鬥,那頭疼之感仿若細密的針芒不斷扎刺著他的腦神經,讓他幾欲抓狂。只見呂布和公孫瓚二人,皆是滿臉急切,緊緊拽著荀彧的雙臂,似是生怕他就此逃脫一般。
呂布本就性情暴躁,此刻更是漲紅了臉,那雙眼珠子瞪得猶如銅鈴,大聲叫嚷道:“荀彧!你莫要在此推脫!吾等為朝廷征戰四方,出生入死,如今不過是討要些糧草以充軍資,怎的就這般為難?你須得給個說法!”說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直拽得荀彧一個趔趄。
公孫瓚雖不像呂布那般咋呼,但那神色亦是焦急萬分,緊緊皺著眉頭,言辭急切地說道:“荀大人,您也知曉我等的難處呀。如今這亂世之中,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我與呂將軍所率之軍肩負著守衛疆土、穩定局勢之重任。若無足夠糧草支撐,這軍心必亂,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