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戚太后把戚思然叫到了萬景宮。
驕陽嫵媚,少了幾分盛夏炙熱,清晨空氣裡帶著幾縷涼意,讓人很舒適。
戚思然卻心緒不寧。
她走後,戚家老侯爺、國舅爺和大夫人心情也有些忐忑。
“太后娘娘很少如此焦急的,這是做什麼?”
大夫人問。
大老爺不知,看向了父親。
老侯爺心知肚明,卻不會點破。
他微微端起茶,抿了兩口,只是回味著那茶香,不言語。
大夫人的話沒有應答,她自己也有點尷尬,尋了個臺階:“不是什麼壞事吧?
思然這些日子很乖……”乖是很乖,但陰陽怪氣的。
大夫人作為她伯母,對這麼個孤女打不得、罵不得,恨不能給她磕個頭。
老侯爺卻突然問:“咱們家廟,現如今是誰主事?”
突然說起了家廟……總不會……大夫人臉上的震驚太過於明顯,她感覺自己好像缺少點什麼,跟不上趟。
她急忙去看自己丈夫。
國舅跟她一樣,也是滿眸驚疑。
和大夫人不同的是,國舅直接問了:“爹,要送思然去家廟?”
“現如今誰主事?”
老侯爺不答,繼續剛才的問題。
“是惠泉法師。”
大夫人道。
老侯爺再次沉吟。
大夫人夫妻倆一頭霧水。
“你們倆用過了早膳?”
老侯爺又問。
國舅說沒有。
“去用早膳吧。”
說罷,老爺子自己走了。
大夫人這會兒不顧了,上前一連串追問丈夫:“怎麼要送思然去家廟?
她父可是功臣,太后娘娘總要照顧她幾分的。”
戚思然的父親征戰而死,他是戚家的光榮。
戚氏一族有了這樣鐵血軍功,省去了很多麻煩,就連太后娘娘本人,也會拿出自己“胞弟戰死疆場”來說話。
故而,大夫人從來不敢苛刻戚思然,把她當祖宗供著。
上次主動上書,免去她封號,也是逼不得已,那是替皇帝解圍。
難道要皇帝廢了自己愛女寶慶公主的封號?
事後,皇帝重賞了戚家,只不過是避開了戚思然罷了。
“你天天在家,你不知道反而問我?”
國舅有點惱火,“你沒聽說過什麼?”
“你也說我在家。
在家能知曉什麼?”
大夫人一句不讓,“外頭怎麼說?”
“外頭沒人說她,倒是成天說成陽郡主。”
國舅道。
夫妻倆互通了半晌訊息,還是沒得出什麼結果。
大夫人早膳也不吃了,沒胃口、沒心情。
一個時辰後,萬景宮的管事姑姑,親自送了戚思然回來。
戚思然臉色慘白如紙。
她微微昂著頭,不看人,目光很冷。
管事姑姑卻有話說:“太后娘娘有懿旨,向氏接旨。”
向氏就是大夫人。
大夫人急忙跪下:“臣婦接旨。”
“戚四小姐在外語言無狀,心浮氣躁。
為修身養性,著向氏送戚四小姐進家廟靜修一年。
一年之內,不準踏出家廟半步。”
女官道。
大夫人:“……”因老侯爺斷言在先,大夫人只感覺心頭哐噹一聲,提在半空的石頭落地了。
太后娘娘要戚家關戚思然一年。
不僅僅是靜修,而是不準踏出半步,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