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真建議鬼戎走的路,是拖延。
鬼戎真正想要的,是收服薛湄;其他的,都只是為了收服薛湄而做的準備。
他很清楚薛湄的份量。
然而 ,匈奴貴族們沒這樣遠見。
鬼戎和使臣一連談了四次,都沒辦法達成共識。
使臣口口聲聲勸鬼戎別拿喬,你已經睡過了公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現如今光明正大娶她,應該是你的福氣。
這把鬼戎氣得半死。
鬼戎本身就很狡猾,他故意誤導使臣之意,對大將們道:“答應了娶這公主,她便是匈奴女人,梁國想用點陪嫁打發我們!”
大將們便覺得,使臣在羞辱自家單于、羞辱他們,把他們當乞丐,故而順著鬼戎的想法,憤憤不平。
也有比較精明的,比如說薛延駝部的首領,他回去把此事告訴了他母親。
薛延駝部的夫人聽聞,對兒子說:“單于不想娶公主,毋庸置疑。
人是他抓的,隨他處置。
他定能討到最多的好處。”
薛延駝部的首領便開始裝傻。
廖真卻感覺很奇怪——按說,如果是其他使臣,廖真不會多想。
但澹臺弘瑛是寶慶的親舅舅,他為何要說這樣對寶慶不利的話?
“難不成,梁國皇帝根本不知道單于做過公主的男寵?”
廖真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但現在也沒辦法查證。
所以,讓鬼戎娶公主,僅僅是為了和親嗎?
是不是替澹臺氏和貴妃善後?
廖真想通了這點,想要派人去京城查證,但現在往京城的路上盤查很嚴格,細作輕易出不去。
到了第七天,使臣見談判擱淺,提出送鬼戎一百匹戰馬,讓他暫且善待公主,他要回去了。
“單于要一半白崖鎮,這不是下官能做主的,需得回京請示陛下。”
使臣道,“陛下只一個要求,保護好公主。
否則,單于什麼也得不到。”
“放心,絕不會讓你們公主吃苦頭。”
鬼戎道。
使臣帶著人離開。
在他們打算離開的前一晚,蕭靖承又混進了薛湄的大帳。
薛湄抱著他,低聲對他道:“太長時間沒有洗澡,我都像匈奴女人,一身羊羶味了。”
蕭靖承使勁在她頸側嗅了嗅:“沒有,還是很香!”
薛湄低低笑起來:“難為你會說假話了。”
蕭靖承抱緊了她。
他在這一刻,沉默著。
上次薛湄在鬼戎帳內休息一夜的事,薛湄已經給他解釋了,他也相信。
至於那個荷包,蕭靖承說是他給薛潤的。
“……孔小姐仰慕成湛,從寺廟裡求來的護身符。
成湛說那個寺廟很靈驗,彌塵法師每次來白崖鎮,都會在那裡歇腳。
故而,我把這個要了過來,給你戴,希望你逢凶化吉。”
蕭靖承道。
薛湄:“……”這就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吧?
她一時很感動,又忍不住想笑。
兩人相依不過半刻鐘,蕭靖承就要離開了,否則會引人懷疑。
翌日,使臣帶著隨從離開了匈奴。
薛湄一直提著心,非常擔心蕭靖承被人半路上攔截下來。
四日之後,並沒有聽說邊界和使臣的任何訊息,薛湄這才放心。
使臣一行人非常順利回到了白崖鎮。
鬼戎和匈奴人,想也沒想過蕭靖承會混在隊伍裡,對他沒有絲毫疑心。
到了軍務營,澹臺弘瑛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