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叛逆期。
皇帝這一生,從幼年到老年,都是緊繃著一根弦,跟所有人鬥。
鬥完了輔政大臣,就是與臣子們、望族鬥,跟自己的外戚鬥。
自己孩子大了,還要與兒子們鬥。
當一個人處於身心安全的時候,才會產生叛逆的想法,想要打破這種舒適。
在薛湄面前,皇帝也許就有這種感覺。
所以,薛湄固執的認為,她被封侯,有一半的原因,皇帝在跟天下所有的人開一個玩笑。
“就是要嚇你們一跳,逗你們玩。”
剩下的一半,才是眾人所猜測的各種政治用意。
皇帝自然不肯承認。
薛湄這邊的訪客,隨著太子搬入東宮,逐漸少了些。
眾人就像潮水一樣,又往太子的東宮湧去了。
就在太子搬回東宮的前一晚,薛湄終於讓王妃出院了。
她派人去通知太子,讓太子早上過來接人。
“太子來就行了,不需要準備什麼。”
薛湄如此說。
太子則是帶著侍衛、家奴,讓人抬著軟轎,旁邊跟了四名丫鬟,浩浩蕩蕩來的。
薛池出來款待他:“大哥別急,嫂子瞧著挺好。”
因為薛湄被封侯一事,太子與薛池,已經生出了間隙,兄弟倆寒暄變的更加虛偽客套了。
不過,對薛池而言,這是很正常的,他和太子早已沒了親情與默契。
太子約莫坐了片刻,一杯茶還沒喝完,小丫鬟就說:“太子妃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太子便聽到了迴廊盡頭的腳步聲。
隨後,在丫鬟簇擁之下,進來一女子。
女子穿一件羊皮風氅,領子上圍了一圈白狐毛。
那雪白毛髮襯托的她,頭髮烏黑,肌膚雪白。
她柳眉杏眼,五官明豔動人;看向太子的時候,眼波流眄,濃情蜜意全盛在眼睛裡,笑容嫣然。
太子整個人僵住。
像是時光一下子拉回了十年前,他初見柳氏時。
當時初見,柳氏便是這樣,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心,讓他挪不動腳。
而後她生病了。
如今的柳氏,又恢復了容貌,她像是素淨裡開出來一朵極其明豔的花。
“殿下,恭喜殿下起復東宮之位。”
柳氏蹲下行禮。
太子如夢方醒,上前挽住了她的手,將她攙扶起來:“你病才好,不要客氣。”
他仔仔細細打量著。
柳氏的手,不像上次那樣枯瘦,已經豐腴了不少;她面頰到底有歲月痕跡,但不細看還是看不出來;而她的神態,已然有了端莊。
太子眼淚都快要下來了,是真的很激動:“你好了!”
柳氏道是:“殿下,我已經大好了,此事多虧了成陽侯。”
“不,太子妃娘娘,這是您的造化。”
薛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含笑而輕盈,“你遇到我,便是你我有緣,也是你命中註定有富貴要享受。”
太子看了眼薛湄。
這一眼裡,終於包含了感激。
就這樣,太子把太子妃接回了現暫時住的王府。
一回來,路上小廝丫鬟們都瞧見了,紛紛被王妃今日的模樣所驚豔到。
下人們私下裡傳,“王妃回來了,王妃病好了,還是那樣漂亮。”
“王妃真是美人兒,無人能及”“殿下一直攜著王妃的手,真是恩愛。”
“王妃不僅僅生的好看,性格也是寬和大度,咱們有福氣了,能跟這樣的主子。”
這些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