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妃被弟弟的模樣嚇一跳。
她沒想到,弟弟跟薛湄有這般深仇大恨。
到底是做姐姐的,紀王妃不可能跟著弟弟胡鬧,便勸道:“那是陛下親封的成陽侯,甚是受寵。
她治好了陛下的頭疾,現在又治好了四皇子,對皇族有恩。
況且,裴宰相家的那個祥瑞,也是她治好的。
她又是莊王的義妹,和東宮走得極其親近。
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你惹了她,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一隻馬蜂你能應付,成千上萬只你怎麼辦?
還不得被蟄一頭包。
犯不著和她較勁!”
說到這裡,紀王妃也感覺薛湄很棘手。
紀王妃同樣不喜歡薛湄,因為薛湄和太子妃是朋友。
敵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敵人。
不過這話,紀王妃不會當著她弟的面說,免得助長了弟弟的氣焰。
甘駿佑原本只有七分生氣,現在暴漲到了十分:“我要用火把,燒了她的螞蜂窩,讓他們全部去死!”
紀王妃臉色驟變,重重一拍案几:“混賬,你給我清醒一點!你是要把甘家和紀王府全部拖入深淵嗎?”
甘駿佑咬著後槽牙,不回答,但是額角的青筋直跳。
他模樣甚是駭人。
紀王妃怕他跑出去闖禍,留他在王府小住數日。
甘駿佑也懶得回家聽父母嘮叨,就在姐姐家住了下來。
後續的事,後續再說,總之他是不會放棄報復薛湄的。
薛湄成功了,他也沒把頭割下來,因為沒人跟他打這個賭。
四月是江城最好的天氣,女眷們也紛紛走出家門,或去郊外踏青放風箏,賞野花,或者上山祈福。
薛湄成天在王府裡面,謄抄四十二章經,因為她覺得彌塵法師猶豫的時間有點長了,她要加大籌碼。
天氣晴好,庭院那株石榴樹,已經在翠嫩的枝頭,懸掛了一兩個小小的花苞,等待端陽節的時候盛綻。
四皇子這件事,對薛湄而言就算過去了。
但在其她人心裡,卻是落下種種痕跡,沒有誰能輕易忘卻。
薛湄這天正在抄寫經書,錦屏從外面進來,低聲跟薛湄說:“大小姐,福靈長公主府的三奶奶來了。”
“楊氏?”
薛湄停了筆。
錦屏:“大小姐認得她?”
“上次在德妃宮裡見過。
她好像對我們的酒肆生意,有些微詞。
這次上門,不會又是說這個事的吧?”
錦屏:“要把她趕出去嗎?”
薛湄搖搖頭:“我去看看吧,也許她真有事呢。
咱們跟福靈長公主府還有合作,幹嘛把財神也趕出門?”
錦屏:……自家主子能屈能伸,錦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默默跟了出去。
公主府的三少奶奶楊氏,今日依舊穿得花團錦簇。
她著一件淺紫色五彩刺繡鑲邊的襜褕,耳邊戴著兩枚米粒大小的紫寶石耳墜子。
耳墜子上的寶石雖然不大,但顏色難得,就顯得她富貴,又有品位。
薛湄在家裡就是素衣白裙,墨髮低垂,黑白勾勒出的她氣質清雅;而那顆眉心痣似火,像是一朵火花在她身上燃燒,釋放出灼灼生機。
楊氏看到她,表情先是一愣,旋即在心裡想:滿京城想把女兒嫁給莊親王的人,都應該在心裡掂量掂量,自家女兒可美得過這位陳陽侯?
這可是一位有金冊金寶且有封地的侯爺。
比那些只有金冊金寶的侯爺,薛湄身份地位貴重多了。
不管你服氣不服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