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臨近五月,是夜荼蘼盛綻的時節,另有榴花也悄然爭豔,空氣似乎變得更香甜。
拂面的夜風,暖融融的,宛如輕柔紗幔,從面板上流淌而過。
成蘭卿在太子的外書房裡,正在整理一些文書,這是太子要用的。
東宮有一名美人,是成蘭卿的心腹。
她和另外的美人爭風吃醋,跑了過來,想找成蘭卿幫忙。
成蘭卿心情還不錯,就讓她進來了。
美人哭哭啼啼,訴說自己與其他姬妾們的矛盾,成蘭卿時不時安撫她幾句。
“殿下呢?”
美人眼珠子滴溜溜轉,今晚,殿下本應該歇在石側妃那裡的。
石側妃在外書房,殿下也該在這裡。
她過來哪裡是哭訴,是另一種形式的爭寵,仗著成蘭卿處處都讓她。
成蘭卿覺得好笑。
這些人的心思,多一分花在前途上,也不會淪落成別人的玩物。
“殿下出門了。”
成蘭卿對她說。
美人很失望:“殿下何時回來?
都這麼晚了。
殿下去了哪裡呀?”
她一連多問,成蘭卿已懶得回答,讓自己身邊的宮婢將她送回去。
被這美人一打攪,成蘭卿也沒了看文書的心思,讓宮婢砌了一杯濃茶,她坐在臨窗的椅子上,望著夜空出神。
庭院一盞氣死風燈,發出微弱的光芒,把一株桃樹照得影影綽綽,宛如鬼魅一般。
成蘭卿是不怕鬼的,鬼沒有她厲害。
“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她啜了一口茶,喃喃自語。
為了這齣好戲,成蘭卿諸多安排,她希望不要出任何的變故。
薛湄稍微有點成就,太子就覺得成蘭卿不如她。
既然如此,成蘭卿要表現一下,讓太子知道她的本事。
目標當然不僅僅是薛湄,還有紀王府。
上次春宴,紀王妃諸多刁難,成蘭卿為了大局都忍了。
但她知道,這紀王妃也是她的一枚棋子,遲早要死在她手裡。
想要對付紀王妃,就要從她薄弱處下手——甘駿佑這個紈絝子,是紀王妃的胞弟,紀王妃很疼他。
甘駿佑是很好利用的。
這種沒腦又自負的草包,早就在成蘭卿的算計之內。
讓苔茵暗暗敲邊鼓,鼓動甘駿佑,去幽冥閣買兇殺人。
但是,與幽冥閣的這條線,是苔茵牽的。
甘駿佑出錢,又拿了自己的大印,但苦主卻變了。
經過苔茵的一番操作,苦主從甘駿佑痛恨的成陽侯,變成了她姐姐紀王妃。
幽冥閣從來就沒有接到過刺殺薛湄的命令。
事情辦妥,成蘭卿又派人告訴紀王妃,說海棠居那邊有異樣,讓她多留心。
這樣,她就會再去海棠居的路上被擊殺。
為何非要她去海棠居的路?
因為那條路,正好適合福靈長公主攔住薛湄。
成蘭卿經過了諸多的算計,一切都那麼的恰如其分,千挑萬選才選擇了海棠居。
至於福靈長公主,她就更好對付了。
成蘭卿從來沒有得到過食用香精的製造秘方,也沒有得到過蒸餾裝置的圖紙。
她派人潛入過作坊,但那作坊戒備森嚴,胡氏兄弟倆,年紀小小,但鬼精靈。
直接殺了他們倆容易,可想要搬動那個裝置卻難,那裝置太沉重了。
至於食用香精的秘方,胡氏兄弟只藏在自己的腦海裡,從來不肯告訴別人。
成蘭卿給公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