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厲堯轉過身子直視林楚楚。

如今見到江厲堯的正臉，林楚楚才發現他長得是好看的，不過言談舉止和那股自視甚高的傲慢做派實在是不太討喜。

這麼一想，林楚楚突然覺得她家豬圈裡的豬都比江厲堯眉清目秀。

“林氏有意和江氏聯姻，我這次過來是想要看看我的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江厲堯說完，緊盯著呆如木雞的林楚楚，皺起眉頭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不滿。

“我不會找一個沒受過高等教育的粗鄙女人做我未來的妻子。在我眼裡，你林楚楚和插了鳳凰羽毛的野雞沒有區別。所以，請你放平自己的心態，擺正自己的位置，別妄想用名門貴女的身份就能抹掉你過去二十年的愚昧和不堪。”

江厲堯做好了決定。

“我看這門親事還是算了吧。”

林湛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但當著江厲堯的面，他心中無論多麼憤怒都必須忍耐著，不能發作。

林楚楚像剝洋蔥一樣從江厲堯的話中剝離出殘酷的真相。

她剛回絕了王家那邊安排的相親還沒有半個小時。

這連林家的門檻都還沒踏進去，另外一門親事就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厲堯用剛才這番話拒絕過無數妄圖攀附他進入上流社會的白日夢女孩，看著林楚楚這副受了刺激後大腦瞬間宕機的狀態，他理所應當地認為已經徹底擺脫了與林家的婚事。

車裡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暴風雨前夕總是過分的寧靜，而這種寧靜總是能麻痺過分自信的人，當暴風雨真正來臨，他們才會害怕，才會後悔。

林楚楚唇邊溢位一絲冷笑，這笑容越來越誇張，最後演變成豪放不羈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林楚楚笑出了眼淚。

“鳳凰？野雞？虧你還是個總裁呢，你什麼水平用這種比喻？”

江厲堯的矜貴風度和自信張揚的心態在林楚楚槓鈴般的笑聲中就像聚成沙丘的沙子，只要來凌亂又毫無章法的狂風一吹就沒了。

江厲堯那張還算勉強能入眼的英俊面容此時陰沉得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墨汁順著他下巴滴落，冷厲的目光轉向在這種關鍵時刻選擇美美隱身的林湛。

林湛完全無視了江厲堯的眼神警告，一眨不眨地看著長大後初次相見的林楚楚，眼中流露出幾分羨慕的亮光。

林楚楚笑夠了，抬手一抹眼角溢位的眼淚，不落下風地反唇相譏。

“鳳凰？江總你見過真的鳳凰嗎？想你這種養尊處優的自大之輩，也就是嘴上吹吹牛皮，實際上連活的野雞都沒見過一隻吧！”

“你！”

江厲堯對林楚楚怒目而視，卻無法反駁。

在江城那種繁華都市生活了二十六年的他，的確連一隻活雞都沒親眼見過。

林楚楚見江厲堯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嚐到好處之後也不知收斂，乘勝追擊。

“江總事業如日中天，沒見過雞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做生意的商人嘛，手裡有錢不就行了。”

江厲堯勉強緩和了臉色，高傲的抬起下巴想找回場子，原本就硬朗的下顎線更加明顯，冷哼一聲，好像他接下來要說的是聖旨般的金玉良言。

“那是當然，美華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不靠江家幫襯，短短几年就做到行業龍頭位置。”

林楚楚瞭然地點頭，神色認真。

“美華近幾年的確發展得不錯，江總功不可沒。可我不和全球富豪排行榜十名開外的窮鬼約會，看來我們二人都對彼此很失望，那不如就此別過，再也不見。”

江厲堯死死閉著眼，自我消化著心中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