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年的猜想在同施丹丹的交談中被一點點證實。
江厲堯和林楚楚根本不是真心相愛,在林家夫婦面前承諾的山盟海誓不過都是在演戲而已。
林安安對林楚楚的關懷是假的,江厲堯同林楚楚的婚約也是假的。
明明他因為林溫兩家交好,從小到大便常常來林家同林湛、林安安玩耍,說林家就是他的第二個家也不為過。
可現在,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林家。
施丹丹蹙眉觀察著溫禮年垂眸沉思的神情,意有所指地出言提醒。
“江厲堯也快到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你作為一個成年人應該很清楚。我不希望林楚楚在忍受詩晏過世的悲痛下還要應對別人發洩在她身上的情緒。”
溫禮年對施丹丹擔憂的緣由心知肚明,淺笑著保證,“你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病房。
江厲堯一眼就望見了躺在病床上面無血色的林楚楚。
明明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才過了幾個小時,想讓林楚楚和他說句話都困難。
“我的未婚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江厲堯冷厲眼鋒一掃,氣氛越發尷尬。
施丹丹同溫禮年對視一眼,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示意才開口解釋。
“詩晏出了車禍,已經去世了。”
江厲堯憤怒的神情瞬間僵硬,眼底劃過一抹了然的痛色,搭在床沿圍杆的手掌緊握成拳。
如果不是詩晏出了大事,林楚楚怎麼會昏迷不醒?
可惜詩晏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林楚楚根本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他死了?這也太突然了。”
施丹丹紅腫著一雙眼,見到江厲堯聽到詩晏的死訊只是微皺著眉,沒有一絲悲傷和遺憾,心裡的火氣越燒越旺,冷冰冰地反問:“怎麼?你覺得這場車禍不是單純的事故?”
“這我就不清楚了,”江厲堯察覺出施丹丹語氣的不善,恢復了冷漠,“如果施總有疑問可以調查一下。”
“世事無常。”
溫禮年垂眸看向屍體般毫無生氣的林楚楚,看著在林楚楚病床前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心有不滿卻沒資格插嘴,只能感嘆一句。
“我當然會查,就不勞煩江總提醒了。既然你來了,楚楚小姐這裡也就用不上我了,詩晏的身後事還需要人處理,那我就先走一步,不用送了。”
施丹丹走後,本想留下看護的溫禮年也被江厲堯打發回家。
輕撫著林楚楚的頭頂,手指溫柔穿過蓬鬆髮絲,江厲堯眼睛一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五天後。
病房。
睜開雙眸,入目便是亮得刺眼的白色天花板。
林楚楚嗓子疼得說不出話,雙手雙腳因為麻木動彈不得。
神智回籠,腦海中快速劃過幾個片段,車禍、死亡等等恐怖的字眼就像貼近耳邊輕聲呢喃般清晰。
渾身像被注入使其疼痛難忍的毒素,一寸寸侵蝕她的骨血,想她忍受不了殘酷折磨,索性自我了斷。
病房裡安靜得出奇,林楚楚側目看到剩下半瓶葡萄糖的輸液瓶,視線再往下便是一團濃密黑髮,此時正隨著呼吸一抖一抖地顫動。
趴在她床邊的男人呼吸均勻、睡得很熟,右手握著她輸液的那隻左手的手指指尖,還沒發現她已經醒來。
不需要看到臉,她就知道守在床邊的人是江厲堯。
如果看到她醒了,江厲堯說不定會很開心,圍在她身邊問東問西。
但她現在沒有精力也沒有意願接受這份問候和關懷。
不知道詩晏怎麼樣了。
林楚楚心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