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炭?”,縣太爺神色微凝。
李小魚點了點頭,跟他們解釋瞭如何用木炭作畫。
“其他人都畫出了鼻毛多這一特點,你為何沒畫?”,這才是縣太爺跟師爺關心的問題。
進城的途中李小魚也一直在思考。
顧緋沒跟她明說原因,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測來回答。
她往外看了眼正坐在凳子上著急回家的老頭,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當時衙役跟我說,兇手是在晚上行兇,當時外面那位大叔被他壓在地上,我不知道現場具體的情況。”
“但我猜測就算大叔手中有桐油燈應該也滅了,之所以能看到對方的相貌。”
她又不會推理,純屬是按照顧緋說的那句沒有過重的鼻毛,加之腦補得出來的結論。
說是瞎扯也不足為過。
她表面波瀾不驚,實則在暗中打量縣太爺和師爺的神情。
見他二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並未表露出情緒,她又繼續說:“是藉著屋外的月光,人在著急的情況下視覺會出現混亂。”
“月光從由上至下的照進來,加之鬍鬚,給大叔造成了一定的錯覺。”
聽完她的解釋,縣令心裡有了數。
這女子雖然講的不全對,但鼻毛的事確實是老頭的錯覺。
他沒有為難李小魚,讓師爺把一兩銀子交給她,在李小魚走之前,他讓師爺給了李小魚另一個任務。
報酬是五兩銀子。
那件案子是他剛來大灣縣上任那年發生的命案,多年過去一直沒找到兇手。
如果不能抓到兇手給受害者一個交待。
他又算哪門子的清官。
領完銀子,李小魚心裡樂開了花,她正想走又被師爺叫住了。
聽完師爺說的話,李小魚雙眸驟然一縮,頭皮緊跟著一麻,就連手裡的銀子彷彿都在燙手。
見她驚愕在原地,師爺多少猜到了她的反應。
他一向秉公執法冷言冷語慣了,但對面一個跟他女兒差不大的姑娘。
還是放緩了語氣:“李姑娘,你別有壓力,這件案子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我和縣太爺心裡都清楚,這麼多年兇手可能早逃出了蜀地。”
“臨安國這麼大,誰知兇手在天南海北哪個角落,只是受害者太可憐了...”
話已至此,李小魚也明白了,這事已經成了縣太爺的心結。
她不敢說大話,“師爺,我無法跟你保證能還原兇手的相貌,只能盡力而為。”
離開衙門,李小魚便去買東西。
賺到銀子本來挺開心的,可聽了師爺說的案子,她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一張看似簡單的兇手畫像背後,可能是無數條無辜的生命,和無數個失去親人的人家。
走到肉鋪前買好肉準備付錢,李小魚低頭看著手上還沒一顆紅薯重的銀子。
她擰著眉,這一刻,她突然感受了生命的重量。
貴重又淺薄。
見女子像泥人一樣站在那裡,賣豬肉的商販笑呵呵地喊道:“女娃娃,給錢咯。”
收回思緒,李小魚伸手把銀子遞過去。
大方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叔,剛才在想事情。”
找了錢,商販把煙桿叼在嘴裡,吸了一口旱菸,摸著自己的臉,自來熟的跟李小魚開起了玩笑。
“娃娃,叔叔曉得自己長的帥,你看叔叔的眼神委婉點嘛,不然你嬢嬢要發火。”
李小魚本來心情還有點沉重,直接被這商販一句話給逗笑了。
她眨了下眼,習慣性的揉了揉鼻子,微笑著的正準備解釋,一個微胖的婦人從攤位後面的房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