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悔很想笑,但心情沉重的他根本笑不出來。
那幅畫,讓他感受到了荒謬。
真的很荒謬,為什麼畫面上會有和他長的幾乎一致的臉呢?
這讓他不禁想起以前聽到過一個問題,世界上真的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葉子嗎?
答案是否定的。
但世界這麼大,又有誰能保證呢?
陳悔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所以……
“我是誰?”
……
畫上三個人影,中間那個與他的外貌八分像,左邊那個面容英俊,與中間那個五官相似,眉間有著一隻豎眼的,想來便是那位天眼尊者。
而右邊那位,一身樸素的白裙,懷中抱著畫卷,手中拿著一隻畫筆,臉上戴著繡著一株十二朵血梅的樹枝。
看不到其容顏,但想來便是天眼尊者與獨孤尊者一同追求的那位,畫樓的創始人、飛昇者血梅尊者。
有些故人的身姿。
陳悔看著這幅畫沉默了,他的思緒,不禁回到那日在百曉樓上,與那位的對話。
“晦氣嗎?”
陳悔臉色複雜,但嘴角卻微微上揚。
想來,能讓那位感到晦氣的,也只有畫中站在中間的那位了。
可最扯的是,不知隔了多少歲月的那位,卻和他扯上了關係。
而且,那位已經死了。
陳悔的思緒空前清晰,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魚杆與蓑衣、提燈會粘著自己了。
其實他心裡一直都有這種猜測,但一路上都被他以各種想法否決了而已。
可蓑衣、魚杆、提燈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要知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啊?
陳悔自嘲的笑了笑。
“可你終歸是死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埋在在歷史潮流的人物,而我只是未來、於凡世蜉蝣的陳悔,你是你,我是我。
你想在我身上覆蘇,是不可能的。”
還是那句話,記憶代表存在。
他沒有虛道的記憶,就不是虛道,而是陳悔。
同理,他沒有獨孤尊者的記憶,就不是獨孤尊者,而是陳悔。
既然他是陳悔,這因果他可以不接。
所以想通之後,他毫不遲疑的轉身,想要離開。
但因果這種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哪有那麼容易逃掉呢?
陳悔的想法很可笑。
只見那畫卷之中,站在中間的那位,眼眸一亮,投射出一道無形的白光,射入陳悔大腦。
陳悔也沒預料到,直接中招,應聲倒地。
……
陳悔的意識很模糊,此時有無數畫面湧入他的大腦。
在他的大腦裡,意識體的周遭漂浮著一片片記憶碎片。
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主意識,潛意識抬手接觸最近的那塊。
那塊記憶碎片發出強烈的吸力,將陳悔的意識體吸了進去。
眼前的畫面極速轉變。
是夜,血夜當空,星辰暗淡,某個凡世國度,掛著“陳府”牌匾的府邸,今夜十分熱鬧。
因為這個府邸的夫人就夜生了。
只是在這血月下誕生,怎麼也不吉利。
而在府邸上的人忙前忙後的工夫,全然不知府邸已經被凡世國度的皇室安排的重兵包圍。
只因為前任國師留下的一紙預言,災星伴血月降世,必將覆滅整個國度。
今夜,必定血染整個陳府。
可為什麼重兵包圍了陳府,卻遲遲沒有動呢?
因為兩個仙風道骨的道人,正站在府邸的大門上,冷冷的俯瞰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