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充容,陛下正在處理軍機要務,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張公公,妾身擔心陛下龍體,陛下為先帝后哀思數日,回宮之後又日夜操勞,這朝蓮露文火燉了好幾個時辰,清火除淤,對陛下龍體有益。”
“趙充容有心了,”張全示意手下接過食盒,“等陛下得空了,奴才一定呈上,告知陛下娘娘的心意。今日風大,娘娘別在這站著了,請回吧。”
趙欣玥依依不捨,正要離開時,朝陽殿門開了,她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卻是戚東雨走了出來,她滿臉笑意頓時僵住,戚東雨看見她也頗感意外,“趙充容在此?不巧了,容澤剛歇下,我正要離開。”
見她言辭坦蕩,趙欣玥反而升起莫名的怒火,憑什麼她可以如此若無其事,見到陛下對她來說是如此稀鬆平常的事情。趙欣玥強壓著妒火,笑道,“哪裡,妾身知道陛下政務繁忙,正要離開,有勞郡主費心照顧陛下了。”
戚東雨和趙欣玥的相處其實不多,對於這個趙家相中的皇后人選,以前趙澈卻很少提及她,所以戚東雨對她並不熟悉,然而想到她畢竟是趙家人,因為趙澈的關係,難免有惻隱之心,“趙老大人身體可好些了。”
趙欣玥心中雖然不啻她惺惺作態,但面上依舊謙和,“叔祖父是心病,怕是難根除了,如今是藥石吊著,時好時壞。”
答案雖然意料之中,可戚東雨卻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想了想說:“陛下午睡後常到御花園走走。”
趙欣玥猛地抬頭,心中竊喜,“多謝郡主。”
“無需多禮,趙充容保重。”
回宮的路上,侍女綠蕪說,“娘娘,那嘉和郡主看著不像壞人,她今日是想著幫我們呢?”
趙欣玥冷笑,“隨意施捨而已,且看看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去御花園轉轉。”
每日午睡之後,容澤確實會去御花園走走,以前並沒有這個習慣,戚東雨怕他忙起來就在御書房窩著一整天,所以每日逼著他按時午睡,午睡後散散步提神。今日她尋了個藉口,叮囑容澤即使自己不在也要乖乖去御花園轉轉,晚上她會來陪他用膳。容澤拗不過她,倒也覺得被她嘮叨著好過前幾個月她對自己不聞不問,於是頂著午後的春光日陽,在張全的陪同下向御花園走去。
園中春色盎然,桃花已謝,枝頭卻湧上點點新翠。池塘裡的荷葉也抽了芽,尖尖的有蜻蜓立在上面。容澤想起那一年冬天,在這蓮池裡挖泥鰍,戚東雨為了護住自己身中蛇毒,時日已久,可是那時的心悸和心動卻歷歷在目。這幾日她的陪伴,倒像是乘人之危偷來的,容澤甩了甩頭,不願多想。忽然見曲曲折折的雨廊盡頭有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遠遠看去,身形卻似戚東雨。他看不真切,腳步卻不聽使喚,朝那身影走去。走進了,那人轉身,莞爾一笑,佳人傾城,原本絕色無雙,可他卻大失所望,“是你啊。。。”
趙欣玥也不計較他語氣裡的失落,低著頭羞澀道,“妾身多日未見陛下,不想在此遇見。”
“你的朝蓮露朕用過了,你辛苦了。”
“陛下多保重龍體,妾身在宮裡備了茶點,不知陛下可有空到紫衫宮小坐?”
嬪妃們爭寵的手段容澤從小就看來眼裡,怎會不知。聽到這裡便知哪裡有什麼御花園的偶遇,不過是精心策劃的藉口,頓時連敷衍的耐心也沒有了,“不必了,朕還有要務要處理,趙充容風吹的差不多了就回宮去歇著吧。”
容澤的反應出乎趙欣玥的意料,他言語中的冷漠像是將她的一腔痴情踩在塵土裡,還有一眾奴才下人們看著。趙欣玥臉色頓時沒了血色,顫抖著唇,小聲道,“遵命。”
被趙欣玥這麼打岔,容澤也沒了什麼逛園子的心情,回宮的路上陰著臉,張全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容澤坐在轎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