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問話過程並不長,大概十來分鐘,可對曹康來說卻像度日如年。
其實朱鑫全程態度都很友好,甚至臉上總是一直淡笑,但曹康卻覺得他的笑容裡藏著刀子,在某個不經意間就要朝他捅過來。
朱鑫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白色手絹,開玩笑般說道:“曹同志,要不要先擦一下額頭上的汗?我看你好像很緊張,是我長得太可怕了嗎?”。
“呵呵,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謝謝公安同志的好意,就不弄髒您的手絹了,我自己用衣服擦一擦就行”,曹康乾笑了兩聲,抬起胳膊往額頭上隨意蹭了兩下。
朱鑫見他不接也沒在意,淡定地把手絹重新放回口袋。
曹康躊躇地說道:“公安同志,您還有其他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能不能先走啊,我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可以啊,謝謝曹同志的配合,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朱鑫笑眯眯地朝他擺擺手。
曹康走出大隊辦公室,剛好迎面吹來了一陣涼風,他瞬間覺得後背發涼。
伸手一摸,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後背都已經溼透了。
大隊長譚長根對著朱鑫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問道:“公安同志,曹知青應該和二流子的死沒什麼關係吧?”。
剛剛朱鑫問曹康的那些問題他都聽見了,不覺得曹康會有作案動機。
“還不能確定,能麻煩您把馬俊力同志幫我喊過來嗎,我有點事情需要問他”,朱鑫說道。
大隊長愣了一下,又趕緊點頭:“行,我這就去”。
曹康前腳剛回到地裡,大家都還來不及詢問他剛剛公安同志問了他些什麼問題,後腳大隊長又把馬俊力給喊走了。
這下本來就緊張的知青們更加繃不住了。
“曹康,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麼一會兒找你一會兒找馬俊力,等會兒不會把我們也都一個個喊過去問話吧?”。
“你跟我們透個底吧,公安找你是不是為了二流子的那個案子?”。
“特麼的,這關我們什麼事情,我都不認識二流子是誰好吧”。
“別吵了!”,曹康本就心情不好,又被一群人圍著嘰嘰喳喳吵的腦袋都大了,一時間沒剋制住脾氣。
馮良平不悅地皺了皺眉:“曹康,大家也是關心你,你怎麼能隨便亂髮脾氣呢”。
曹康感受到眾人指著的目光,強扯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們剛剛問問題的人有點多,我不知道先回答誰”。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需要去一下茅廁,等下工後回了知青點再慢慢和你們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快去吧”,馮良平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見他主動認錯,語氣立馬也變好了。
姜恬恬躲在人群后面,目光落在腳步凌亂、快步離開的曹康身上,猜到他這是心虛了,這會兒急著離開怕不是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她還當曹康的心理素質有多好呢,原來也會怕公安啊,希望公安同志早點把人抓走,這樣她就不用總是躲著曹康了。
這兩天她一直想方設法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特別擔心曹康突然發瘋想要對付她。
這個年代的公安辦事效率也低的可怕,明明前天就投了舉報信,竟然今天才派人來調查。
這要是真的遇到點什麼事情想要公安來救自己,恐怕屍體都要涼了吧。
曹康自然不是真的想要上廁所,而是心情太亂了,想要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兒。
他要好好想一下要怎麼辦。
公安的到底實在太出乎他的預料了,好在他之前就有設想過類似的場景,倒是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現在唯一不穩定因素就是馬俊力,他沒想到公安